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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闹的话，我们只能去派出所解决了。”洛杨上前一步沉声说，“你父亲的情况，你的妹妹应该很了解，为了不影响病人情绪我没有和他说的很直白，但病情有多严重，治疗的时间多宝贵，你应该清楚吧。”
洛杨不知道那天复诊过后这一家子人都商量了什么，但按照他那天开的处方单，无论如何这家的人都不可能会在今天出现在医院取药口。
壮汉的嘴停下了，垂着头没再说话，沉默了一会也没有抬起头来。
正当洛杨准备再一次询问处方单的时候，面前的人却突然动了，抬起拳头就冲着他的头部挥了过来。
“洛医生！”
洛杨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在被拳头击中的瞬间，听到了护士的尖叫声和任帅冲到耳边的呼吸声。
任帅一把将洛杨揽在怀里，侧身挡在洛杨的前面。
还没等他说话，他的余光看见壮汉飞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把小型水果刀，往他们的方向刺来。
任帅来不及做出更快的反应，他抽出手来想要抓住壮汉的手腕。
但现实不是理想状态。
他伸手只来得及握住了刀刃，血很快就溢了出来。
任帅疼得眉头一紧，能感受到手里的刀居然还在被人用力往前捅着。
“任帅！”
洛杨用力敲开壮汉握着刀柄的手腕，一拳往人脸上砸了回去。
他的力气不大，这会儿用尽全力的一拳也只是让人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等壮汉稳住了还要骂骂咧咧地动手时，周围围观的人才算惊醒了，出来几个人一窝蜂地把人按住了。
洛杨没空理他们，转身着急地看任帅手上的伤口。
水果刀不大，但毕竟是开了刃的，现在水果刀沾着血掉在地上。任帅用另一只手握住受伤的左手，摊开掌心，一道渗着血的口子不太看得出深浅。
“你怎么样？”洛杨轻拉过任帅的手掌，满脸的担忧，“先和我去止血。”
“没事没事，别急，先把这处理了。”任帅拦住了洛杨的脚步，冲着被按着的人撇撇头。
“你的伤口要先处理才行。”洛杨有些着急地拉着任帅的手。
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护士长看到伤口也跟着说了两句：“洛医生，你先带他去处理伤口吧，这边我们能处理，警察也快到了。”
刚才他们受伤的时候，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着急，现在人被控制住了，她总算说上话了。
洛杨点点头，拉着任帅没受伤的手一路快步走回自己的诊室，拿出抽屉里的碘伏棉签。
“有点疼，你忍一下。”
洛杨将碘伏涂在了伤口上，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清理干净。
伤口露了出来，不算太深，但也划了很长一条，能看见皮肤下的肉。
“嘶...”
“疼了？”洛杨听到任帅叫了一声，以为是碘伏刺激到伤口太疼了。
但抬头看向任帅的时候，看到了他脸上挂着的笑容。
好，这一声是装的。
洛杨低下头继续处理伤口，一句话也没说。
“可疼了，特别是那男的打在你脸上那一拳，我心疼得不行。”
洛杨还是不说话，只低头把手里的棉签丢掉，转身在抽屉里翻找。
任帅不敢再逗他，抬着手跟在人后边转悠，“洛医生，你不会生气了吧，别生气啊我错了，我不开玩笑了，真疼，疼啊疼啊疼啊。”
他一个劲儿地念叨，时不时地跟着把头探过去看向抽屉，“洛医生你找什么呢？”
“找胶布。”洛杨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继续在抽屉里翻找着。
“啊？找胶布干嘛？”
“把你嘴封起来，就不会这么吊儿郎当了。”洛杨从抽屉里拿出一卷胶布，在任帅面前晃了晃。
见任帅吃瘪，才接着把消炎药粉和纱布也取出来。
洛杨把任帅按在椅子上，瞪了一眼他还要瞎扯的嘴，见他消停了才弯腰开始包扎。
“好了，你回去这手别沾水，要是哪里不舒服及时跟我说，伤口不深但是小心发炎了。”洛杨直起腰来把手头的东西放回抽屉里，背对着任帅说。
他能感觉到任帅带着笑的目光一直跟在身后，他转过身手臂交叉着靠在柜子上，看着任帅笑了。
笑得热情，眼里有异样的情绪。
博弈吗？眼前这人已经在慢慢沦陷，那是不是算初步胜利了。
但他心里却泛上一阵苦涩。
任帅看着洛杨的笑，脸上的表情滞住了，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走到洛杨面前。
“怎么了？”洛杨笑着问他。
任帅没有回话，伸手把洛杨的眼镜取了下来。
“诶！”洛杨的视线有些模糊，松开交叉的手想拿回眼镜，但他看着任帅的手摸到他脸上，下一秒就把自己抱住了。
洛杨笑不出来了，垂着手茫然无措，身体有些僵硬。
这是在干什么，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洛小杨，你笑得真好看。”任帅垂头埋在洛杨的肩上，只传出了闷闷的声音，然后更用力地抱住了他。
洛杨叹了口气又笑了，抬起手也轻轻的抱住了他。
傍晚的阳光能从诊室的窗户照进来，没有照在他们身上，只照在他们身边的柜子上。
但过了一会，两人还靠着柜子抱着，阳光移到了他们身上。
洛杨想，如果不用想太多，如果他不是现在的他，冬天的阳光即使隔着窗，也还是那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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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你好，我是洛杨。”
洛杨一个人来了附近的派出所，那个壮汉被赶到的警察带到了这里。
任帅原本想陪着来，毕竟他也是个受害者。但公司的夺命连环扣没有放过他，最后他只能先回公司处理事情。
走之前任帅再三表示非常担心，洛杨表示，都在派出所里了，他不相信这人还能翻出天来。
“哦哦洛医生是吧，我是陈队，你先跟我来一下调解室吧。”一个乐呵呵的警察上前给他带路，路上给他交代了一些事情。
“....家属表示希望调解，但他在医院挑衅滋事持刀伤人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根据治安管理处罚需要拘留。”陈队推开调解室的门，看着里面的人说，“洛医生来了，你们可以开始调解了。”
洛杨坐到了桌子的右边，看着对面满脸悔色的壮汉和他的妹妹。
“不好意思啊医生，我哥他不太清醒，对不起对不起。”妹妹很愧疚地道歉，但壮汉却毫无反应。
洛杨和一旁的陈队对视了一眼，开始进行调解。
过了半个小时，调解结束了，壮汉除了赔偿医药费等以外，还需要拘留两个月并在医院公开道歉。
洛杨和壮汉的妹妹一起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看着她有些低落的样子，洛杨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女生又满含愧意地开口道歉：“洛医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哥他...”
“没事，他已经得到他相应的惩罚了。”洛杨顿了顿继续说，“倒是你父亲那儿，你哥说今天是来给你父亲拿药的？”
说到这，面前的人肉眼可见得更加沮丧了，还长叹了一口气。
“我也是才知道，我最近刚实习，工作上实在太忙，那天复诊完我把处方单交给我嫂子去取药了，结果！结果他们...”她愤愤地骂了一句。
“他们居然觉得我爸眼睛没那么严重，连药都没拿就回家了！还找了什么土药方，我这段时间看到我爸吃的药全是土药方。”
洛杨听到这话，皱起眉头说：“他都吃的什么药？你明天还是要把你父亲再带来检查一下，把他吃的药也带上。”
“嗯嗯，洛医生，我爸这耽误了一段时间，会不会真的失明啊？”她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点哭腔，“我爸已经活得很不容易了，老了还要遭这个罪，肯定就是年轻的时候把眼睛熬坏了...”
女生还在低头哭泣，洛杨刚要说话，大老远跑来了一个女人，呼吸急促的叫嚷着：“巧玲！你哥呢！”
巧玲是身边这个妹妹的名字，这么看来，来的人应该是她的嫂子。
“嫂子，我哥被拘留了，还要赔医药费。”巧玲擦了擦眼角，面无表情地对着来的人说。
“拘留？！怎么会拘留的呢！不能拘留的啊！”女人刚停下，气都没喘匀，抬起脚就要往里走。
“诶！嫂子，已经调解完了，进去也没用的。”
“什么有用没用的！你哥拘留这些天工作怎么办，活还要不要干了，钱还要不要赚了...还有医药费，哪里有钱赔医药费啊！你别忘了爸那还要看病呢，这都是钱啊！”
说到这女人语气变得更差。
“我早说了一个老头子，老都老了还要看什么眼病，谁家老人没有个不舒服的，他倒好也不替家里想想，他孙子还要不要吃饭上学了。本来今天我就不让你哥回头来拿药，早知道不拿药哪还有这档子事，土药方吃了得了，人家都说了包治百病，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一老头子还整这些有的没的...”
女人对着巧玲噼里啪啦地骂了一通。
看到这样，洛杨忍不住拦了一下，“派出所门口注意一点。”
“你谁啊你，我家的事要你来管？”女人的怒火转头就蔓延到洛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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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杨：（轻轻）可能有点疼
任帅：（要配合老婆）嘶。。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