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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做的馄饨很小一只，一张薄的像纸一样的馄饨皮包上一小块肉，但味道出奇得好。
他俩没过多久就吃完了。
任帅看了眼周围没看着老板，等着洛杨付完钱走出店门的时候，才看到拿着根烟一直没点的老板。
老板围着围裙靠在墙上，一半照着光一半在阴影里。
“最近生意怎么样啊？”任帅见洛杨主动冲着老板问了一句。
“还行，一个人正好忙得过来就是。”
洛杨点点头接着说：“再这么做生意下去，你要亏本了。”
“害哪能啊，也就这么几次。”老板叹了口气，“她们来店里好几回了，一开始这孩子还嚷嚷着吃肉，后来越来越安静...这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年纪就懂事了，看着让人心疼。”
他掏出火机把手头的烟点燃了，送到嘴里吸了一口。
“诶诶，还抽烟呢。”洛杨提高声音说了一句。
老板不好意思地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也就偶尔这么一支，我心里有数。”
“注意点，一支也别抽了。”洛杨念叨了一句，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我先走了啊。”
“嗯，下次还带你朋友来啊！”
任帅从头到尾没有说话，跟着洛杨走开的时候才忍不住回头看了老板一眼，烟已经没再送进嘴里了，只是放在手里燃着。
“老板人挺好的。”任帅扭回头来说了一句。
“是啊。”
就是不知道这店还能开几年了。洛杨没和任帅说，这老板其实也得了重病，那就是把悬在脖子上的铡刀，真要是治疗简直是个无底洞，没几个人承担得起。
他第一次见到老板的时候，老板刚从这家店的上一个老板手里接过面馆，做的好吃人又乐呵呵地爱聊。
一来二去的，洛杨也就混熟了。
洛杨问他，有接这店的钱，怎么不去看病，有这手艺等病好了再挣也来得及。
老板笑着摇了摇头，他那些钱哪够看病啊，还不够前期往里砸的钱呢。砸面馆里还能货真价实的感受到，砸病里那可真就是提心吊胆地连个声儿都可能没听到了。
再说他也不是彻底放弃了，保守治疗而已，能多活个几年那就赚了几年。
老板说：“洛医生，我上无老，下无小的，一个大粗人活了这么多年也值了。真不想临了临了还给我那些兄弟们拖上一把。”
之后他就在医院附近开这面馆，挣不了几个钱，时不时还给人送点吃喝，但是自己过得开心。
两人没说话一路上慢慢散着步溜达到了医院大门。
“你回去吧。”洛杨对着任帅说了一声。
从刚才到现在，任帅沉默了很久，听到洛杨这话才开口说：“你不回家吗？没开车吧，我送你回去。”
洛杨想想点了点头，他今天没开车，本来也是打算坐个车回去。
今晚和任帅说了很多，洛杨知道他都听进去了，抛开所有不说，任帅是他很乐意交朋友的类型。
回家的路上，任帅已经缓过了那一阵，一路都能找着话题聊天，没多久就到了。
洛杨下了车往大门里走，任帅就坐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最后看不见。
今天洛杨说的话让他想起了最初一腔热血闯进制药行业的自己。
他掏出手机给洛杨发了条消息，【我能保证，我在的时候我们公司的发展方向就不会让病人失望。】
任帅开着车沿着河边兜了一圈，他把车窗打开了，风往里头吹，带着冬天的温度。
等到家的时候，手机上的时间跳到了十一点半，洛杨都睡着了。
手机上有很多消息，洛杨发了两条。
【嗯，会的。】
【晚安。】
这是洛杨第一次主动和他说晚安，任帅拿着手机勾起嘴角笑了，很满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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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在医院值班吗？”
一大早洛杨就接到了李敏敏的电话，不解地问:“是啊，怎么了。”
“也没什么，我妈，也就是你大姨，昨天包了点饺子。”
电话那头李敏敏停了一下，问了身边的人两句才又继续往下说：“你大姨说，你爱吃这个，待会儿炸一下，给你拿一半冻水饺一半炸饺。”
洛杨小时候住在李敏敏家的那段时间，就喜欢吃他大姨包的虾仁水饺，从上一次过年一家人聚在一起之后，洛杨都有小半年没吃着了。
“好，但是你今天不用去学校吗？”
“你姐这工作你不知道啊，待会差不多饭点的时候，你就等着见你亲爱的姐姐给你送美味饺子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李敏敏赶着说了一句:“挂了挂了啊，你大姨喊我去帮忙了。”
她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连句拜拜的空闲都没给洛杨留下。
洛杨笑了笑把手机放下，拿过一旁的白大褂套在身上，坐在诊室里等着今天挂了号的病人。
今天系统上显示的挂号数不少，但是一早上过号的病人也不少。
洛杨遇到这种情况是有些烦躁的，讲得通的病人还好，无理取闹钻着空子非要插队的病人往往也是会有。
过号了不懂吗，过号了。
现在往门里走的这个大爷就是，过了多少个号了，不管不顾地就要往里挤。
旁边扶着他的估计是他儿子，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带着老人进来了，吓得原本这个号的小姑娘往后让了一步。
小姑娘看着有点着急，估计是赶时间来的，但又不敢说些什么只能干着急。
“你是18号吗？”
“大夫，我是13号，人老了耳朵不好，刚刚没听着。”老人家坐了下来，从兜里掏出张纸条。
“大爷，过号了你得在护士那等一会，护士会给你安排的，不然这样耽误后面孩子看病了。”洛杨接过纸条，柔声劝了一句：“这样，我让护士现在给你留一个，待会有人过号的时候就叫你，现在咱先出去再稍微等会成么。”
不知道护士站是不是没留意，让过号了的也进来了。
“你慢吞吞的干什么啊！有这时间都给我爸看好了。这不是有号吗！就差这两个而已，本来我们就在那女的前头。”老人家还没说话，站在旁边的儿子嚷嚷得大声了。
洛杨被这一嗓子喊生气了，压着声音说：“这里是医院！麻烦你安静一点。人家小姑娘都在外面等着了，你过号了再来那就是插队了，这不是说让下一个过号的号码留给你们吗？”
男人抬起手指着洛杨还要再骂：“你他妈...”话刚出口就被拦了下来。
“好了...别闹了老大，我们出去等等。”老人家还算是个明事理的，“不好意思啊大夫，麻烦你跟护士说一声了。”
“嗯没事。”
男人扶着老人家又走了出去，嘴上还骂骂咧咧的说了两句，“什么破医生。”
路过小姑娘的时候，又瞪了她一眼，吓得小姑娘真要哭了。
“进来吧，18号。”
洛杨把小姑娘叫了进来，“哪里不舒服？”
小姑娘其实也不小了，已经上大学了，这几天赶上考试，用眼过度所以眼睛干涩发痒，不舒服好几天了。今天刚抽出半天时间来挂个号看看，待会还要赶回学校准备晚上的考试。
洛杨给她开了点眼药水，说了些注意事项，其实才过去没几分钟。
“谢谢医生。”
她排了很久的队了，本来就着急，刚才被老人家插队的时候，她都怕待会赶不上回学校考试，还好医生开口帮了她一把，现在又急着拿诊单开药去了。
看了没几个，有人过了号，洛杨给护士打了个招呼，让刚才的老人家进来。
这会老人家来的时候旁边已经不是那个老大了，换成了他的女儿。
说话有条有理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洛杨先问了问症状，老人家说老是头疼，最近眼睛也疼，有时候疼了还流眼泪，平常眼睛模糊看不清东西，还老是有黑影飘过。
听他说完，洛杨检查了下情况，玻璃体混浊，眼球后部有炎症。
“之前有看过医生吗？”
“有的啊，找了社区诊所的大夫看过了，说是什么炎症，开了两瓶眼药水滴了有一段时间了。”老人家用手揉了揉眼睛，手一松开又痒了，忍不住想再揉。
洛杨赶紧按住了他的手，“不能揉的，越揉越难受。”
“是啊爸，眼睛揉了更不舒服了。”一旁的女儿也开口说话了，“医生，我爸前段时间着凉了病了一场，等病好了就开始说眼睛更看不清了，我原本还以为是老花眼呢。怪我那时候没及时带他看医生，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大夫啊，我这什么病啊，之前那眼药水我总感觉后头就没用了，现在还在我家摆着呢。”老人家也有点着急了。
两瓶5ml的眼药水，几个月前就开了，滴到现在还能有剩下的，看来是断断续续地没放在心上。
“目前看初步确定不了是什么情况，待会去做个b超和照影检查。”洛杨先安抚了两人的情绪，再继续交代清楚，“检查结果出来后我们再看，如果是葡萄膜炎的话，那这是个长期的治疗过程，要配合全身药物治疗。平常更要多注意啊，这病治好了也容易复发，还容易致盲。”
他开了个单子，看着老人家被一脸愧疚的女儿搀着走了。
刚刚看着情况不是很乐观，如果是前期发炎那会能够及时治疗，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洛杨摇摇头理了理思绪，接着把早上的号看完了。
到了中午饭点的时候，隔壁诊室的医生来问了一声要不要一起去食堂，洛杨给拒绝了。
但是他在诊室等了十分钟，说要给他送饺子的敏姐，人还没个影子。
他开始有些后悔，是不是应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饺子他中午也就吃几个，后面还是带回家慢慢吃，加上早上没来得及吃上早饭，这会饿的胃都有点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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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敏：到我出场的时候了
（大小姐驾到，通通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