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睡前故事plus>第90章 拆家

  乐乐乐实在是没想到,他也有给家里添工具的一天。想起来真的是惊为天人,人仰马翻,翻山倒海,海纳百川都是他的泪。

  某天他心血来潮,趁着教授出几天远门,想把卧室的墙给装点一下,本来是素色清新的墙纸,上面绘了幅狗撵兔子的画,经过他的手一改造,立刻改头换面,成了经典的工业朋克风。

  为了保留一点他爹熟悉的画面,他还特意买了热胶枪,捡了些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拼了个狗头,没想到教授提前回来了,他的10根热熔胶只用了一半,剩下的全用在了他身上。

  那玩意儿看起来手指粗的一根,软软弹弹的,怎么掰都掰不断,自然也打不折,他爹还觉得好看,在他身上玩出了花样。

  他劝教授,“一根已经很疼了,大可不必把三根放在一起嗷——”

  教授不听劝,而且懒得理他,没堵嘴只是怕自己正在气头上把握不好轻重,给他打废了有些得不偿失,并不是很想听他瞎逼逼。

  卧室重新装修的时候两人住酒店,教授去上课,乐乐趴床上无所事事无病呻吟,最后只有林越这个小傻子提着王八汤来看他。

  走的时候被拉着书包塞了一堆东西,乐乐语重心长地劝他,拿回去藏好,别让你哥发现了。

  林越拉开书包一看,一堆细长的热熔胶,一脸“我有病才带这东西回去”的表情凉嗖嗖地看着乐乐乐。

  乐乐妥协,“行吧,那你带出去扔了,别扔太近,老男人不听劝,非要留着它玩,这破几把玩意儿有啥好玩的——”

  还没抱怨完,某个不听劝的老男人回来了,顺路捎来了因为下雨来接小朋友回家的楚江。

  两小孩下意识把书包一拉,若无其事地干笑着,偷偷对视一眼,这是一个死贫道还是死道友的问题。

  晚上两人躺床上聊天,乐乐跟教授炫耀自己刚赚的钱,全换成了崭新的纸币,一张一张数,暗戳戳计划着能睡他爹几次。教授其实有些认床,抱着他任他闹,话说得没溜了才往那软乎乎的屁股上拍一巴掌以示惩戒。

  挨了几巴掌,乐乐凑上去亲教授的喉结,憨乎乎地问教授自己没在家想不想他,有多想?

  教授托起他的脑袋接吻,把人亲的意乱情迷,低声问他,“真想知道?”

  简直是像开了瓶rush,乐乐晕乎乎地点头,鼻子小动物一样蹭着教授的肩颈。

  “你不在的时候,我觉得整个家都是空的。”

  他轻而易举地醉了。快要溺死在这直白的心事里,只能借着爱人的亲吻呼吸,得以存活下去。

  从酒店搬回去没两天,他又有了新的打算。

  “闭嘴。然后从我身上下去。”

  教授嫌他吵,从长沙发坐到了单人沙发上,还是被贴了上来。他正面靠坐着,乐乐一屁股侧着挤了进来,曲起腿放在他腿间,两只手搂他脖子,还得寸进尺把脑袋也靠了上来。

  “不嘛,您告诉我呗,到底喜欢什么颜色啊?”乐乐不依不饶,他现在不仅胆子大,脸皮还厚,胡闹起来更加肆无忌惮。

  “乖,这事儿没得商量。”教授亲他一下,把人从腿上推了下去。

  乐乐顺势一趴,精准抱了个大腿,“爸爸,好爸爸,我嫡亲的爸爸,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您最好了,您最疼我了,您答应我了吧!”

  磨人的小妖精!

  “你好烦啊!”教授受不了了,想躲开他寻个清静。

  “不生气不生气,我不烦了,我是个安静的崽。”他立刻噤声,乖巧地跪着,两只爪子搁在教授膝上,歪头冲他眨眼睛。

  过一会儿,他问,“爸爸,我乖不乖?”

  “我是不是很久没收拾你了?”教授冷声道,被烦了一天到晚,他一听乐乐乐说话就脑仁疼。

  “不久啊,才十一天。”乐乐掰着手指数了数,很认真地回答。

  “那你是嫌我最近对你太好。”

  乐乐哽住,呜咽一声开始演,“爸爸对宝宝一直都这么好,爸爸世界上最好,是我没用呜呜我不争气,不聪明,还不会讨爸爸喜欢,爸爸不喜欢我了呜呜我知道我不乖,不听话嗷啊等会儿啊嗷嗷先别打!我还没说完!”

  教授听他胡说八道,气得手痒,实在是没忍住,往屁股上踹了一脚,赏了两巴掌。

  “嗷!”

  挨了打就老实,给点颜色就嘚瑟,十来天不收拾就蹬鼻子上脸,这次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

  教授都懒得训他,干脆道:“老规矩,一个字一巴掌,自己动手,说吧。”

  “唔,那我先去打个草稿……”乐乐捂脸,极有眼色地想往外面跑,要暂时还他爹一个安静。

  被教授一把逮住,下巴抬起来点了点墙角的搓衣板和鸡毛掸子,乐乐瘪瘪嘴,一脸不情愿地去抱了过来,磨磨蹭蹭跪上去。

  搓衣板这东西吧,其实跪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乐乐乐自视皮厚耐操,关键是教授肯定不会把他跪废,他安静没两分钟,心思就又活泛了起来。

  “爸爸,您就答应我吧,我想去玩,林越也要去,楚哥都陪他玩……”说到这儿,他还委屈上了,略带埋怨地瞪了教授一眼。

  “……”教授沉默,半晌,叹气般问他,“就那么想我跟你去?”

  “嗯嗯!”乐乐乐用力点头,“别人都有cp陪,我也要,我又不是没老公!”

  “染发和漫展只能选一个。”教授让步。

  一大把年纪了,跟着小孩儿去漫展玩,还染头发,关键是自家孩子那染发的技术,美得他都不敢想。

  “啊……”乐乐嘟嘴,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苦恼地想,鱼和熊掌为什么不能兼得?

  “再得寸进尺,就两个都没得选。”教授掐他下巴,指腹重重地擦过柔软的唇瓣,有些变味的抚摸着。

  乐乐突然有种打通了七窍的感觉,他咽咽口水,很虔诚地望着教授,歪着脑袋讨好地蹭到他腿间,脚下还不忘把搓衣板挤开。

  懵懂的欲望只在一瞬间被拔高,噼里啪啦犹如火烧,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抽走,乐乐窒息般在教授手下辗转求饶。

  鸡毛掸子痒得他欲死欲活,他爹的皮带又勒扯着脖子,叫不痛苦,哭不利落,只能呜呜咽咽,像只不谙世事的小兽。

  最后,哭了几个小时,下单定了个银灰色的染发剂。

  乐乐乐自己平时染发都是用一次性的,方便快捷,还能随心所欲换颜色,缺点就是掉色儿,遇到雨就完蛋。

  他舍不得给他爹用这种,特意买了传说中最贵效果最好的染发剂,还提前拿林越试了手,最后也没敢往他爹头发上弄。

  原因无他,失败了,林越那颗头被他弄得惨不忍睹,染完后看镜子提着菜刀把他追杀了一路。

  回去后他对教授叹气,恹恹的不说话,没多久又把自己那一堆漂染喷雾和染发膏都搬了出来,盯梢似的盯着。

  教授不知道实情,看他焉嗒嗒的样子于心不忍,鼓励他,让他想试就试,不用受这样的委屈,大不了就是挨一顿。

  乐乐被摸得舒服,往教授手心里蹭了蹭,歪着脑袋一琢磨,也对,大不了一顿打,又不是没挨过。

  遂,折腾一下午,惨不忍睹。

  两人又去理发店折腾一晚上,勉勉强强抢救过来,教授回去后把门一摔,连人带染发剂一块儿丢出了门。

  逆子!

  逆子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偷偷摸摸自己开了门进去,不敢去招惹他爹,乖乖去厨房做了饭,让他爹吃饱了好有力气揍他。

  疼是真疼,但他爹是真帅。

  尤其现在沉着脸,微微拧着眉,一脸冷峻,帅得他腿软。太酷了,给他整硬了。

  教授脸色更差,一鞭子抽下去,这狗崽子非但没收敛,反而更加兴奋,红润的小口张开黏黏糊糊吐着清液。

  “是不是管不了你了?”教授沉声训斥。

  “不是,不是我,我管不住自己……您太好看了,我心快跳出来了,爸爸,我好爱你啊……看着你,就忍不住……”他晕晕乎乎表白。

  像生生世世的爱人,每次看到,都会情不自禁心动,情动到不能自已。

  教授冷哼,面无表情打得他嗷嗷叫,可谓心狠手辣第一人。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哭的乐乐乐……哭得更招人疼了。

  从手指尖到脚心,都覆上鞭痕,像一种漂亮的桃花鱼,五彩斑斓,脱了水,在教授手心里蹦跶。

  可能是打得太狠,也可能是乐乐乐太会磨人,漫展那天教授还是去了,珍珠色休闲洋领衬衣,卡其色修身裤,为了显年轻还特意穿了一双跟乐乐乐同款的休闲鞋。

  乐乐乐跟林越划拳,犬夜叉和杀生丸,谁赢谁当哥哥,但由于乐乐乐把林越头发染毁了,主动降级准备cos犬夜叉,教授给他贡献了一条用不上的尾巴。

  一大早起来弄妆发和指甲,下午才堪堪收拾完出门,乐乐乐扛着刀走进郊忆的时候,觉得自己是教授雇的保镖。

  他爹漫不经心的气场完美碾压了他,让他恨不得叼着项链扑上去摇尾巴。

  进去之后是各种抢周边,摆拍,还有人找他们合照,照着照着乐乐乐发现他“哥”还没露面,让教授给林越打电话,随后发现林越抛弃了跟他虚伪的兄弟情,跟楚江玩藏花玩得正嗨。

  两人找到了组织还准备去聚个餐,乐乐焉了,闷闷不乐地问教授,不就染了个发吗?伤害真有那么大?

  教授似笑非笑地捏捏他的耳朵,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傻狗。”

  “傻狗你还喜欢,就是傻狗才爱你呢!”乐乐顶嘴。

  随后简单卸妆换了私服,取了假发后乐乐顶着一头闷青亚麻色,额前还挑染了一撮教授同款失败的银灰色,乖乖地勾着教授的手指回了家。

  那条尾巴派上了用场,教授把狗打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玩了个痛快。

  可自从给教授染了头发之后,乐乐乐发现他爹最近掉的头发好像有点多,他冥思苦想琢磨了一下午,心里咯噔一跳。

  还是来了。

  中年危机,文哲系教授通病,更年期爹地综合征,总结一下,就是他那风华正茂的爹可能要秃了……

  乐乐乐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迷迷糊糊离家出走。被林越假惺惺地指责,贫贱不能移,秃头也不能移!

  并无情地将企图连吃带蹭的某人赶了回去。

  他要是敢怎么做,能被他爹打死。

  乐乐乐去逛了菜市场和超市,买了黑芝麻,粗粮,鱼虾菠菜,海带蛤蜊,还去药店买了菟丝子、茯苓、石莲肉,杞子、何首乌、熟地、山萸肉等等准备回去泡酒熬粥,励志于挽留一根是一根。

  回去后乐乐乐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教授不知道他丰富的内心世界和纠结叛逆,但实在是受不了他拿那黑乎乎的药水往他头上抹。

  废了些周折,才搞清楚这作的什么妖,教授气笑了。

  “你上次用那染发剂有问题,你心里没点数啊?”教授揪他耳朵,看他拧巴着眉毛恍然大悟。

  “那是暂时的吗?”他扑簌着湿漉漉的睫毛紧张地问。

  “废话。”教授往他头上拍一巴掌。

  要不是暂时的,他早就把这无法无天的小崽子抽死了。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乐乐如释重负,笑眯眯地去抱教授,被一脚踹开,教授指了指墙角的搓衣板。

  “听着你那意思,我要是秃了就要去找下家?”教授冷冷一笑,恨恨开口。

  乐乐乐迟钝半天的求生欲回笼,连忙摇头以证清白。过了一会儿,他不怕死地感叹,这世间不知多少恋人,始于颜值,终于头秃。

  当然,他要除外。

  偶尔,乐乐会和教授“讨论”一下饭后谁洗碗的问题,按照惯例,是不能让他爹进厨房的,因为有些人进去搞着搞着就有可能搞出别的东西来。

  但耐不住人家想进去。

  十分钟,乐乐能洗完全部的碗,两个锅,清理好厨房,收拾好垃圾,归类没用完的调料。但他爹,只是精雕细琢了一根老姜,锅碗瓢盆一个没动,全脏兮兮地留在那里。

  气得牙痒,跑都跑不掉。

  为了报复教授,乐乐偷偷往套里滴了风油精。

  第二天好险活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