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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统一战线,决定手持木棍探险,以防万一也是好的。
任梧桐指着一旁大树,正是上次他与伊长宵躲狗的大树,旁边还放着木箱,因一场夜雨,木箱还没干。
“那边,我上次在那捡的木板。”任梧桐示意他们跟上他。
几人大步跑过去,开始四处寻找趁手武器。
巡视一圈,未果。
任梧桐小声抱怨,“我上次明明……”
“这有,快来。”方次打断任梧桐抱怨,指着大树身后,靠墙的方向,有一截木板,正是上次任梧桐捡的木板。
任梧桐兴奋跑来,激动道,“我就说有吧,这就是我上次捡到了的。”
一旁默不作声的伊长宵,见到熟悉的木板,仿佛上次窘迫的,就在眼前,历历在目,又有些尴尬。
四处巡视一圈,方次一踢低矮的灌木丛,抱怨道,“没有了吗?”
除开一块木板,被任梧桐拿走,就没找到其他的了。
青阳石栗跟在方次身后,瞟见泥土里的红布,好奇的伸手,“老大,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闻言,方次低头,青阳石栗正小心翼翼扒土。
大红布、
方次有些提不起兴趣,不明白一块红布,有啥可好奇的。缓缓弯腰,用力一扯,扯出大红布条,口中:这有什么好好奇的?
他刚张口,就与从地里扯出的大红布对视!
“啊——”
恐惧的甩掉大红布,正巧落在任梧桐脚下,滚两圈与伊长宵对上视线。
!!
“啊——妈妈呀——”
任梧桐刚还好奇,下一秒牙齿打颤。而与大红布对视伊长宵,惊恐瞪大双眼,被吓得说不出话。
大红布包裹的是夭折的婴儿,死亡几天了,皮子包裹骨头,眼睛是凹进去的。
当方次高举死婴儿时,青阳石栗正好抬头。尖叫的把腿就跑,呆愣的方次被青阳石栗拖出去好远,心脏都还没开始跳动。
紧随他们身后的,也是落荒而逃的任梧桐与伊长宵,飞快窜逃,拼命逃跑。
达兴路、路口,四位小孩惊魂未定,抱住灯柱大口喘息。
对于之前的事,他们手还在抖,根本无法正常交流。
浑身冒着冷汗,自个回家。
方次颤颤巍巍回到房间,打开灯,都心有余悸,害怕的躺在床上。
完全不敢睁眼,死死蒙住头。
突然,家里唯一的座机响了。
方次感觉他快吓炸毛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一下床,就腿软跪地,费了好大劲才缓存过来,接通电话,是青阳石栗的电话,应该是到家了。
“怎么了?”方次故作镇定问道。
青阳石栗在家人安下,冷静了不少,还是很害怕,“老大、你害怕吗?”
“怕什么?”方次死不承认道。
“哇——老大就是厉害。”
“不然怎么是你老大。”方次自豪道。
“对,老大最厉害了。”青阳石栗也不害怕了,反而有些高兴道,“老大,你陪我聊天,我还是有点怕。”
“身为老大,照顾小弟是应该的,聊吧。”方次大方道。
“老大最好了。”青阳石栗甜甜一笑。
青阳石栗的一通电话,让胆战心惊的方次,缓存不少,在八卦闲聊中,渐渐淡忘之前的事。
也是过了好些天,偶然听闻,楼下老婆婆闲聊——
原来之前的哭声,正是死婴的母亲,儿子的夭折,对她打击很大,可她又是未婚生子,只能把孩子随便埋了。
埋得不深不说,当天夜晚下雨,倾盆大雨,导致露出一块红布,被好奇的青阳石栗扒开,被手贱的方次连根拔起。
方次把原因告诉他们,任梧桐也怂了,再也不提冒险之事,死婴成为心理阴影了:发誓再也不去那探险了。
悄无声息中,暑假过去,又迎来开学季。
方次心情很好,自从上次事后,暑假他们都没聚在一起玩,开学意味着,又能一起玩。
青阳姐弟也兴致冲冲跑来,远远朝方次招手。
“老大!”青阳石栗兴奋的抱着他。
方次还没打招呼呢,就被人打断了。
俩人同时望去,是低年级学妹,颇为羡慕青阳海棠的裙子,忍不住问她裙子在哪买的。
本以为是爱美的学妹,他们都没多想,打算先去教室,步子还未跨出,青阳海棠就被掀了裙子。
!!
方次与青阳石栗都呆住了,一时间没反应。
不知所措的青阳海棠,更是羞红了脸,捂着脸跑开了。
青阳石栗随即反应过来,赶忙追上去,“姐、姐——等等我。”
学妹因计划成功,开心原地大跳。
方次不爽,语气严肃,“你干嘛?”
“跟你有关系,又没掀你裙子。”学妹态度强硬,完全没意识错误。
方次威胁道,“我没裙子,但你有,你信不信?”
“不信!你有本事就掀!”学妹明显不信,傲慢道,甚至大胆伸腿,指着裙子,不屑的挑衅他。
方次向来不是省油灯,掀裙子这种事,他不做,不代表他没办法。
正巧,他们的位置属于走廊尽头,存放垃圾桶离他们很近,扫地阿姨也许没想到,他接的一桶水,会被方次泼了一地。
被一桶水泼了正着,全身湿透,一桶水冲击力也不小,学妹身子不稳,扑腾摔倒在地,摔得很狼狈。
方次晃了一眼,幽幽道,“粉色的。”
“!!”学妹羞红了眼,嚎啕大哭起来。
成功被叫去办公室,检讨是必不可免的,班主任对于他的事,一时间,找不出形容词,哑然无语。
方次安静的罚站,女孩的母亲很生气,想动手打方次,被青阳姐弟拦下。
“是她先掀我姐裙子的。”青阳石栗抱着方次,争论道。
青阳海棠护住他们,挡他们身前,眼神坚定,“对,是她先动手的。”
“那也不能泼水,我女儿感冒了怎么办?”女人情绪很激动,若不是被陈老师拦着,她已经冲出去了。
方次不以为然,幽幽道,“吃药啊,一颗不行,就两颗。”
“你说什么?这是吃药的问题吗?”女人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当然不是吃药的问题,毕竟脑子没得医。”方次冷漠道。
“你——你在说一遍!!”女人推开陈老师,指着方次鼻子怒吼。
方次淡定,后退半步,不爽开口,“耳朵不好使,要比没脑子好点。”
紧急时刻,陈老师拦住失控的女人,严厉呵斥,“住手——这位家长!你在不冷静,我叫保安了。”
听闻保安,女人情绪才缓合下来,高举的手也放下了,气愤的坐在椅子上,恶狠瞪方次一眼。
经过调整,方次被要求写检讨,抄守则,以及道歉。
“……”方次。
在双方老师调节中,学妹也意识到错误,不情愿道歉。
“滚。”方次极度嫌弃,后退半步,拉开与学妹距离。
“你怎么说话的?”学妹班主任不满皱眉。
陈老师连忙陪笑,示意方次道歉。
“我素质不高,不道。”方次不紧不慢,又直视学妹,与她不讲理的母亲,“你素质低,所有、滚。”
气氛再次凝结,颇为凝重。
陈老师感到头疼,有史以来,头一次无比头疼。
开学第一天,抄守则二十遍,方次郁闷的撑着头,内心诸多不满,却还是认命的抄。
“老大,你不用看,直接写吗?”青阳石栗诧异道。
方次懒散嗯一声,他都能默写了,抄太多次了。
正常的一节课,方次想喝水,习惯性的碰碰同桌,仰仰下颚,青阳石栗立马会意。
这些年相处,他都习以为常了,指使青阳石栗伺候他,但都是一些顺手的小事。
奈何有人替他打抱不平,任梧桐在方次又一次指使他,直接动怒,“不准去,他又不是没长手。”
方次一愣,错愕盯着任梧桐。
青阳石栗赶忙打圆场,“没事、我习惯了。”
任梧桐有些粗鲁,一把拉住青阳石栗,沉着脸,“不准去,本来就该他值日。”
“方次,确实是你值日。”伊长宵也站出来为青阳石栗说话。
本来觉得没事,突然被他们强出头,方次开始回忆,这些年的相处,似乎、是有些过了,他习以为常了。
知错和认错是两回事,方次并不打算承认,“是啊、他可以不做,我又没强迫他。”
“又不跟他玩?”伊长宵忍不住反驳。
方次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你们也可以不跟我玩,无所谓的。”
任梧桐向来不受气,一拳头挥过去,方次吃痛。
方次也不是吃亏的人,二话不说还回去,他没任梧桐蛮力大,硬吃了好几拳头,疼得咬紧牙关,不流露痛苦,咬牙打回去。
来拉架的是班主任,粗鲁的把两人分开,教室后排,一人一站角落。
陈老师喉咙都喊破了,也没人抖出他们为何打架。
无可奈何,陈老师只得使出请家长,方次的家长永远占线,不可能有时间。
陈老师在教室打电话,一时没忍住怒火,直接吼出声,“你是什么家长?你儿子不要了吗?”
“不要、你爱拿去、拿去,听不懂人话嘛,说了我没空,耳朵有问题就去医,别来找我耍疯。”刘暄气愤的挂断电话。
陈老师明显呆愣,被吼懵了,呆若木鸡,后知后觉,不禁失口骂咧,“没家教。”
她正处气头上,说话没注意场合,也没压低音量,全班都给听了去。
方次刚想反驳,就被人抢先了。
任梧桐嗓门很大,“老师、我妈说:说别人没家教的人,通常自己都没家教。”
“给你脸了?这是你该说的话?”陈老师阴晴不变,正处气头上,都忘了他们是学生。
任梧桐也是相当淡定,理直气壮道,“嗯、说了,怎么了?”
班上同学面对烟火味,都屏住呼吸,唯独方次大笑出声,前俯后仰,乐开了花。
该写检讨的写检讨,该请家长请假,这事也算这么过去了。
方次与任梧桐都忘记了,之前因为点啥打了架,反正周末还约好一起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