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家里只剩下了父亲和儿子。
余忆一直按照父亲的要求做,安心念书,在公司高层的照顾下渐渐接手核心业务,父亲安排的新的联姻对象他也客气交往,几乎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而父亲不知道的是,在余忆的背后,那个被彻底放弃又藏起来的大儿子,正在他不知道的时间和地点精心操纵着一切。
余忆按下了解开铁链的按钮,但父亲的眼线却将沈知困在一方暗处的小天地里,他活动的范围有限,偶尔余忆也会带他出去透透气,却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
如此畸形又压抑的生活随着日历一页页撕下,完事俱备,父亲也终于放下戒备,送来了东风。
就在余忆毕业几个月后,父亲终于让他以继承人的身份,坐上了股东大会的一席。
几天后,父亲出差回家,保姆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然而令他没想到的事,风尘仆仆的他刚进家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餐桌上,余忆正坐在他的位置上享用前菜,而坐在他一侧的,是许久未曾见面的大儿子沈知。
老谋深算的父亲瞬间就觉察到不对,他径直走到餐桌前,像往常用餐一般坐在主位上,浑浊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正在进餐的两个儿子。
余忆先转过头来,客气地抿起嘴笑了笑:“爸,回来了。”
沈知跟着放下勺子,缓缓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跟着打招呼:“爸。”
父亲默默地接收到两人不明含义的开场白,随和的笑容浮现在脸上,背后却藏着凶狠。
“怎么下来吃饭了?”
沈知仍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着鱼子酱,反应看上去有些迟缓,言语也同样吝啬,反倒是余忆笑盈盈地抬起头来,回答:“我不想关着哥哥了,可以吗,爸?”
父亲眼下肌肉微微一抖,这个笑容看上去没有任何威胁,却让他感到背后发冷。
他不再看向自己的儿子,而是自如地握起刀叉,漫不经心地说:“随便。”
然而下一刻,余忆却一转脸,对着沈知的脖颈凑上去,先是埋进他的锁骨,而后顺着脖子一路吻上去,像是在品尝什么极致的美味。
沈知的勺子盛了满满的鱼子酱,他的手停在半空,并不着急往嘴里送。余忆亲得他有些痒,但他没有动,也不躲,脸上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波动,就那么任由对方像吸食毒品一样色情地嗅着自己。
而刚刚低下头的父亲,在察觉到不对劲后猛地看过去,他握紧刀叉,苍老的手背上血管爆凸,无形中暴露了他的愤怒。
“你在干什么?”
父亲的声音不大,语调也听不出什么异常,却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余忆的吻刚停留在沈知脸侧,就被父亲的发问叫停。他懒散地转过脸,扬起嘴角:“爸爸不是知道我跟哥哥的关系吗?”
父亲眼角的肌肉明显抽动了几下,但其他地方还是看不出丝毫破绽,他沉默了几秒,接着施以号令。
“让沈知上楼吧,我在的时候,不想看到你们。”
然而没想到的是,余忆却仍摆着一副天真笑脸,拒绝道:“不爸爸,我不想再关着哥哥了,您给我安排的那间办公室也够大,我要让哥哥陪我。”
“混账!”父亲再也忍不住,拍桌子站起身,一个巴掌眼看就要抡过去。
但他的小儿子再无曾经的顺从懦弱,直直盯着他的动作,抬手便握住了他的手腕。
“爸,你要是看不惯,那就去跟那些小三小四一起住,何必要在这里找不痛快呢?”
父亲怒目而视,咬牙挣了下胳膊,竟没能挣脱。一瞬间翻天变化的余忆,当真是要铁了心的跟他作对。
他认输,卸了力,余忆这才放开他。他看看盯着自己的小儿子,再看看一脸麻木缓缓进食的大儿子,脸上忽地浮现一个不明不白的笑。
随即,他扭头就走,摔门离去。
整栋别墅又落得清静,沈知这才看向余忆,用手背蹭蹭脖子上的口水:“这么突然?”
余忆忍不住偷笑似的,咯咯笑出声来:“我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被气死。”
沈知也跟着笑了,两人四目相对,眼中清澈无物,再无曾经的芥蒂猜疑,只剩下彼此。
“怕么?”沈知突然问他。
“不怕。”余忆静静地看着他。
沈知:“你现在的位子还不够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余忆:“那也不怕。”
沈知玩笑:“你不怕爸爸还有别的私生子,再把咱俩一锅端了。”
余忆又被逗得咯咯笑起来,沈知也跟着他笑,笑得轻松愉悦,此时,他们望着彼此,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同对方如此的相像。
余忆拉起沈知的手:“要端,也要同归于尽。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在一起。”
沈知回握住他的手:“当然,这才是真正的专属关系。”
余忆凑上去吻他:“一辈子的专属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