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您……”
知道了啊。
“可设计那场淘汰的，不也是他吗？”
霁衍没有听清“什么？”
“没什么。”许亦舟摇了摇头，扯了抹笑容，“霁老师，我先去做一下准备工作。”
都已经准备要认真工作了，再把这些不好的情绪带进来就不好了。
“嗯，感情这方面我也不好过多去评价，毕竟我自己现在都是一团糟。”霁衍只觉得有些苦涩，论感情这方面，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确实没有什么经验去干扰别人。
“但你一定要坚信自己，不要受外界干扰。”
“好，我知道了，谢谢霁老师。”
……
霁衍工作室这边上班时间早，下班也下的早，基本没到六点就已经开始准备下班了。
不知道为什么，许亦舟感觉在这边录音要轻松很多，工作室的氛围也很好，不缺乏几个比较皮的人来活跃气氛。
几乎是一到点，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走了，许亦舟没见过这么心安理得下班还不会被叫住留下加班的。
不得不说，还有点羡慕。
手机震动了一下，许亦舟瞥了眼，终于有司机接了单。
他从下班之前就开始打车了，考虑到这边比较偏，所以要久一点，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久。
宋泉和霁衍这才忙完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许亦舟，霁衍让许亦舟上车和他们一起走。
许亦舟看了看那还剩两公里的车距，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已经打到车了。”
且不说他们还好像不是很顺路，而且他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多少有点发亮。
“好吧，早点回去休息。”
“嗯，好。”
宋泉早已经走到了副驾驶，拉开了车门，霁衍坐了进去。
夕阳的余光洒落在车玻璃上，一道阴影覆盖了下来，遮住了那抹光亮。
温热的呼吸掠过耳畔，霁衍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宋泉，那分明的下颌线勾勒着侧脸，近得甚至可以看清楚那细长的睫毛。
心跳不禁都漏了一拍，霁衍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子，“小宋……”
“咔”得一声，安全带系上的声音在这小小的空间之中有些响亮。
霁衍看了看宋泉手里的安全带，这才松了口气。
宋泉疑惑地看向霁衍，“老师，怎么了？”
“没……没什么。”
霁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移开了视线。
宋泉的手撑在椅背上，看着坐在副驾驶的霁衍，耳垂都有些泛红。
“老师，你脸怎么红了？”
他甚至还凑近了些，霁衍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沐浴露的香味，是那种淡淡的香。
“可能热的吧。”
霁衍没有去看宋泉，有些口胡地说着，眼神都不知道看哪里去了。
“可是现在还是冬天诶。”
起了逗霁衍的心，宋泉凑近了些，低声失笑道。
“小宋，别闹。”
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霁衍下意识地伸手去推宋泉。
手心不知道碰到了哪里，一片温热和柔软。
霁衍的脸上都红的可以滴水了。
宋泉只是这样看着，喉间不禁滚动了一下，他竟然有种想亲上去的欲望。
但霁衍脸皮子薄，经不起逗。
宋泉也只是轻轻吻了一下霁衍的手心，抽身站直了，关上了车门。
转身就和许亦舟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许亦舟的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个人之间就像是亲上去了一样。
那种如同猹见了瓜一般的眼神。
他记得霁衍之前是和谢澜在一起的，现在却和宋泉在一起。
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
“哥！”
晃神之间，一个女孩子扑进了宋泉怀里，娇小的身材被卡其色的羽绒服所包裹着，颈上还围了几圈的针织围巾，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随着女孩子的动作而微微起伏。
“倩倩，你怎么来了？”
宋泉被撞了个趔趄，稳住身形才看向了怀里的女孩子，娇小通红的脸上挂着笑容。
“来接你下班，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好。”
宋倩向宋泉眨了眨眼睛。
“额……”宋泉看了看宋倩，又看了看霁衍，有些纠结。
“宋老师，我送倩倩回去吧，正好也有点事想和倩倩说。”
许亦舟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宋倩的身子很明显地愣住了，抱着宋泉的腰的手都有些僵硬。
宋泉不明所以地看向许亦舟，又看了看宋倩脸上凝固的表情。
他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渊源，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人的一句话就能让宋倩露出这样的表情。
平时除了他没有人这么亲昵地喊过宋倩。
虽然对许亦舟很信任，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宋泉还是问了一下宋倩的建议。
宋倩松开了抱着宋泉腰身的手，抬头对宋泉扬起一抹笑容：“既然哥你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和许老师一起回去吧。”
“好，那倩倩就交给你了，许老师。”
宋泉见宋倩都认识许亦舟，自然也是放心了很多，又跟两个人叮嘱了几句，这才上了车。
“你妹妹？”
霁衍第一次见到宋泉平时口中时不时提起来的宝贝妹妹，两个人的脸还是可以看出来不少的。
“其实你有事的话可以先回去的，我自己也可以回去。”
“哎，她就一小孩子，更何况有许老师送，没事的。”
宋泉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道。
霁衍看着宋泉的眼睛，神色有些郑重，“我没有开玩笑，小宋，你没必要为了我这样做，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宋泉拉着安全带的手一顿。
这些日子的陪伴下来，霁衍就算再反应迟钝，也感觉得到宋泉对他的感情，已经不是师徒之间的感情了。
在某些方面，宋泉已经越界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驭。艳。能阻止这份感情的诞生和蔓延。
他甚至觉得，宋泉还年轻，而且很优秀，应该找一个更加能够和他一起齐头并进的对象，这样才算是天作之合。
而不是他。
“可是……”宋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看向霁衍，一字一句说着，“老师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人。”
视线交错，霁衍捏了捏手心，已经全是汗了。
张了张唇，霁衍垂下眸子，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老师，我先送你回去吧，你还有音要补录呢。”
宋泉也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发动了车子。
但是不可否认，他害怕从霁衍口中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他只是在赌，这样心善的霁衍，会不会下狠心说出让他伤心的话。
很显然，他赌成功了。
只是心里还像堵着什么一般，不是很顺畅。
一路上，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再说什么。
……
“亦舟。”
站在许亦舟面前，宋倩有些紧张地缩了缩脖子，将耳旁的发丝别到耳后，通红脸上显了一丝羞涩。
“好久不见。”
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家里那相亲的咖啡厅里面，到现在差不多都快两个月了。
这段时间许亦舟一直都想去找宋倩道个歉，奈何他压根就没有宋倩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下一次和宋倩见面是什么时候。
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宋倩，也没想到宋倩和宋泉竟然是兄妹关系。
只不过这次见到了，那正好借此机会道个歉。
“你……要和我说什么？”
宋倩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许亦舟问道，水灵的眸子里面折射着夕阳，闪了闪。
“抱歉，上次不该对你说那么重的话，是我没有弄清楚，对不起。”
许亦舟很是郑重地向宋倩鞠了个躬道歉。
“哦~原来是这个啊。”
宋倩看着许亦舟那认真模样，不禁笑了笑，“那你刚刚说，要送我回家，还算数吗？”
“嗯，算数。”
话语刚落，打的车才缓缓在门口停下，响了两声喇叭。
“上车吧。”
关上车门，许亦舟张了张唇，想到什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头，“你……住哪里？”
“幸福佳苑。”
“嗯，师傅，去幸福佳苑。”
许亦舟将身子往前伸了伸，对前面的司机报了地址。
司机穿的很厚实，脸上还带了个口罩和帽子，完全看不清楚脸，只看得到那司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许亦舟的话。
许亦舟觉得奇怪，但并没有在意。
几句话说完之后，车内又恢复了一片的寂静，静得只能听到车子外风呼啸过的声音。
“你……还好吧？”
宋倩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看向许亦舟。
她已经知道了闻江进橘子的消息了，她只知道闻江这个人不简单，却不曾想到还做了这么……的事。
而且还是对许亦舟。
她不敢相信，可以说看到手机上的那些消息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我……还好啊，为什么这么问？”
许亦舟似乎是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着回了句。
“哦，我感觉，你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
宋倩捏住衣角的手心都出了汗，自己都觉得自己接的话很尬。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从曾经的无话不谈，到现在谈一句话都觉得多余。
娇俏的眸子失了灵光，有些暗淡。
许亦舟觉得有些头晕，下意识地想要去降一下车窗，但不管怎么按，那车窗就是文丝不动。
而且车子里还有一股味儿，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反正不太好闻，而且越闻越晕。
“师傅，开一下车窗，有点晕车。”
许亦舟扶着椅子，对前面的司机说着，可那司机如同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丝毫动静。
许亦舟有些费力地看了看前面的路，可这哪里是去幸福佳苑的路，完全就是一条陌生的路。
心下觉得有些不妙，他看向一旁的宋倩，也有了些相同的症状，看着都像是要睡过去了。
许亦舟伸手扶住了宋倩，对前面的司机正色威胁道：“快停车，我们要下去，不然我们要报警了。”
可那司机还是纹丝不动地开着车，车子越开越往偏僻的地方走，甚至根本就不在街上的路。
“停车啊！”
许亦舟头晕的有些厉害，声音都有些虚弱了下去，他很清楚现在他们的处境并不是很好。
“倩倩，不要睡，抱紧我。”
许亦舟轻轻晃了晃宋倩的身子，宋倩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就伸手抱住了许亦舟的身子。
皱了皱眉，许亦舟看了看车窗外的地形，那两旁都是草地，还有一片树林。
看样子都开到了城区外。
身体的疲惫感越来越重，许亦舟也知道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咬了咬牙，伸手拉开了车门。
前面的司机似乎这时候才发现异常，回身想要去抓住许亦舟的时候，许亦舟已经抱着宋倩跳了出去。
两个人重重地摔在草地上，许亦舟尽量让自己的背部着地，由于惯性，两个人翻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好在这旁边都是草，摔下来也不是很疼，就是好像崴到脚了，站起来都有些费劲。
宋倩的头发上沾了不少的枯叶，脸上不知道被什么划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还在流血。
许亦舟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赶紧扶着宋倩站了起来，“倩倩，没事吧？”
宋倩的眼睛还有些迷糊，抬不起来眼皮，缓缓聚焦在许亦舟的脸上。
一瞬间宋倩瞪大了眼睛，似乎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事物一般。
许亦舟顺着宋倩的视线看去，只见他们刚刚那个车上的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后。
那幽幽的眸子之中泛着寒光，举起了手中的棒球铁棍。
还没等许亦舟作出反应，一股力量就将他推了出去。
许亦舟脚崴了没有站稳，被这样一推坐倒在了一旁，眼睁睁地看着那有人手臂一样粗的棒球棍打在了宋倩的背上。
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响起，宋倩也被这巨大的力量打的扑倒在地上。
许亦舟这辈子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抓着手机的手都有些抖。
那个人似乎也没想到宋倩会把许亦舟推开，帽檐下的眼睛掠过一抹惊讶。
但很快又淡定从容地向许亦舟走了过来，棒球棍在地上拖着的声音格外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