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手心覆在他冰冷的手上，让他的身体有些回温。
“嗯。”
谢澜看着那贴的那么近走出去的两个人，心里的愤怒早已经胜过了胃部的疼痛。
想要追上去质问，但最终却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霁衍刚和宋泉一起走出包厢，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一堆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有落羽惊吓的声音。
谢澜易怒，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霁衍叹了口气，扶着宋泉下了楼。
宋泉浑身都是酒味，很是刺鼻，而且基本醉的站都站不稳，整个人的重量都在霁衍身上。
霁衍还有些吃力。
明明平时看起来也不是很高很壮。
“老师……”
带着酒味的气息打在耳畔，温热而又肆意，这一声低沉而又蛊惑。
“嗯？”
霁衍还以为宋泉酒醒了，微微侧头看过去。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温软的唇瓣划过霁衍的下颌。
霁衍急忙拉开了些距离，才发现宋泉眼睛是闭着的。
这才松了口气。
“老师……”
那泛着水光的唇一张一合，呢喃着喊着霁衍。
霁衍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将人扶到了路边，打了个车。
但是又不知道霁衍住哪里，也只能将人带回了自己家。
家里还是和走之前一样，地板上拖得锃亮，各种家具摆放也很整齐。
基本没人住过。
连他都很少回来这里。
把宋泉这样扶着走到家里，身上已经全汗湿了，明明大冬天的，却热出了一身汗。
这个公寓有两个房间，一个他的一个谢澜的，只不过谢澜基本没回来过他就也没有在意，房间里面的东西也基本都是谢澜不要的。
或者说，这个家都是谢澜不要的。
直接将宋泉放在了谢澜房间的床上，床单被子都是洗过晒过的，给人脱了外套和鞋子，盖好被子，才去浴室洗了个澡。
宋泉醉酒后很乖，一没吵二没闹的，乖乖地躺在床上。
安顿好宋泉，霁衍洗完澡就回房间睡了。
他实在是太累了，一天忙着工作，还要忙着应酬，如果不是这顿饭，他可能睡得更早。
所以几乎是倒头就睡。
霁衍睡眠一向很浅，稍微有一点动静都能吵醒。
还没睡多长时间便被客厅里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了。
揉了揉眼睛，霁衍有些艰难地起身开了灯，摇摇晃晃地开门看了一下。
客厅墙上还挂着钟，明亮的视线下，时针已经指到了一点那个地方。
很晚了。
只见谢澜站在客厅里面，而客厅里面已经成了一团糟。
能砸的不能砸的都被谢澜砸在了地上。
那衬衣下的手被绷带缠了几圈，因为谢澜的动作都有些伤口裂开渗出了血，顺着指尖往下滴落。
霁衍只是看了会儿，没说话，转身去抽屉里面拿了个小型的医药箱。
“霁衍，你把别的男人带到家里来了？”
“你就这么贱，这么急不可耐吗？”
看着人穿的睡衣松了几个扣，身形还有些困的摇摇晃晃的提着医药箱向自己走过来。
谢澜的心理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可是口头上却还是有意无意地挖苦着霁衍。
“他替我挡了很多酒，醉了，不知道家在哪里。”
霁衍眼睫微颤，声音有些哑，简短地回复了谢澜的话。
说完伸手想要去解谢澜手上的绷带，却被谢澜一手反抓住了手腕。
“不用你装出这么一副假好人的模样，又当又立的模样真让人恶心。”
“霁衍，你脏不脏啊？”
谢澜的眸子在阴影之中发了狠，死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说出来的话语也带了几分嘲讽。
狠狠地将人甩开，毫无预兆地摔倒在了地上，霁衍双手都摁到了地上玻璃瓶的碎片上。
手心被划破，顿时就流了血。
钻心的疼痛蔓延开来，霁衍疼得倒吸了口冷气。
不仅疼，还委屈。
听着羞辱的词语在谢澜的口中脱口而出，霁衍只觉得眼眶酸涩，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这些话他都可以反驳的。
但是在谢澜面前，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觉得，这些话怎么可以是从谢澜口中说出来的。
可是他不能哭，他不是小孩子，更不会在小孩子面前展露脆弱的一面。
挣扎着站了起来，霁衍有些一瘸一拐地走向洗手间，将手上的血冲掉了。
从始至终都是沉着眸子的，谢澜看不清霁衍的情绪。
他看到了地上的血，瞳孔都不禁颤了颤。
可即使是这样，霁衍也不肯在他面前喊一声疼，不肯哄哄他。
谢澜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有些过分。
但是他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房间里面躺着的小白脸的时候，他真没忍住。
他尝过被玻璃划伤的滋味，所以他知道那种痛。
可是他又想让霁衍和他一样痛。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感同身受。
他走了过去，也不管霁衍手上的血有没有冲干净，抓着霁衍的手就背到了身后，将人抵在洗手池上，低头吻住了那张有些苍白的唇。
谢澜也喝了不少酒，而现在酒精和怒气一起上了头，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霁衍挣扎不开，看着眼前暴怒的男人，犹如一头雄狮一般，紧紧地禁锢着他的手腕，强迫地加深了这个吻。
这样的谢澜让人感觉到可怖，霁衍慌忙之中咬了谢澜的舌头，谢澜才吃痛地拉开了距离。
只是看着霁衍的眸子中更加的阴鸷了。
想到刚才宋泉拿着霁衍碰过的杯子喝了霁衍喝过的酒，还挑衅地向他舔唇，谢澜的双眼都有些猩红。
他再一次吻了上去，撕咬着霁衍的唇瓣，直到血腥味在口腔之中传开。
谢澜一只手很是轻松地抱起了霁衍，回到了霁衍的房间里面，伸手去扯着霁衍身上的睡衣。
这种动作用脚想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谢澜身上满是酒气，跪坐在霁衍身上，腿抵进了霁衍双腿之间，将霁衍压制地死死的。
他的动作不由拒绝，带着狠厉与霸道。
霁衍不管如何去扯他的衣袖，即使上面沾满了手心的血，谢澜也全然不管不顾。
“小谢……我们分手吧。”
染了血的唇异常妖冶，说出口的话染上了不易察觉的冰凉。
这句话一出，扯着霁衍衣服的手顿住了，谢澜看着霁衍，似乎实在咀嚼这句话的意思。
这是霁衍第一次和谢澜提出分手。
“你说什么？”
谢澜虽然是醉酒状态，却也真真切切地听清楚了这句话。
“你为了那个小白脸要和我分手？”
或许从来都是他提分手霁衍去哄着他，以至于他觉得霁衍从来都是随叫随到，他想要就得给。
他觉得霁衍离不开他。
他从没有想过，霁衍会提出分手。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小白脸吗？”
谢澜气急了，竟然笑了起来，他伸手抓着霁衍的发丝，强迫人抬头看着他。
“那小白脸知道你在床上有多浪吗？”
“知道你被我*得醉生梦死的那副模样吗？”
头皮被扯的生疼，眼前这个暴戾乖张的男人和记忆之中那个可怜兮兮的小男孩，一点也不一样了。
“放开……放开我……”
谢澜的一句句话皆如同一把把的利剑，插入了胸口最脆弱的那个位置。
身上的衣服很快便不堪重负地被丢到了地上，谢澜的手向下探去，却是看向了霁衍：“他知道你这里被我*了多少次吗？他不嫌脏吗？”
没有任何润滑和前戏，谢澜就这样闯了进去。
撕裂一般的痛楚顿时传遍了全身。
眼泪自通红的眼尾滑落，一滴一滴，滴落在枕头上。
霁衍抓着谢澜的手也缓缓松了开来，只留下那手腕上的一道道血迹。
下身的痛开始麻木，霁衍只是睁着眼睛，看着谢澜，看着他那因为用力而爆起的青筋，看着那自额角落下的汗水。
他觉得眼前的人，挺陌生的。
或许谢澜说得对，他是挺贱的。
热脸贴冷屁股还没贴够，还要上赶着往上送，自甘被他上。
即使知道他已经变了心，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缠着他。
这不是贱是什么。
他不明白，和谢澜这些年，到底算什么。
霁衍别过了头，凌乱的发丝遮掩了眼睛，只见泪水滑落。
白色的床单上的血迹逐渐晕染开来，像开出了一朵艳丽的花。
谢澜发了狠，双眼猩红，像是一个疯子。
“霁衍，你只能是我的。”
……
渐渐的，霁衍喉中的呜咽声逐渐小声直到听不到。
谢澜的理智才稍微找回一点点。
他看着眼前如死鱼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霁衍，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阵惊慌。
伸手拍了拍霁衍的脸，也没有任何反应。
谢澜这才看到了床上的血迹，和股间那一大片都快要干涸的血迹。
“霁衍？”
谢澜彻底慌了，急忙将人抱了起来，那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唇上的血也干涸了成了一个丑陋的疤。
抱着霁衍去洗了个热水澡，谢澜用宽大的被子将霁衍裹得紧紧的。
两个人肌肤相贴，没有让热量散出去丝毫。
霁衍的身体这才有些回温。
谢澜就这样抱着霁衍坐在床上，洗了个澡之后的酒都醒了不少。
想到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还有床上的那一片血迹，谢澜沉了眸子。
“疯了……真是疯了……”
他刚刚疯狂的举动让他懊悔不已。
谢澜不禁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人，仿佛下一秒怀里的人儿就会离他而去。
——
天蒙蒙亮，许亦舟就已经半拖半拉地拽着顾醒出了门。
顾醒直到下车都还是懵的。
铺满沥青的路上似乎还有着水雾，折射着清晨第一缕阳光，有些刺眼。
揉了揉朦胧的眼睛，顾醒打了个哈欠，他倒着时差赶过来，还没休息会儿就被许亦舟拉着来了这里。
眯着眼看了看四周那一片青葱的松林，顾醒才意识到，他们来了郊外。
“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看日出啊？”
顾醒十分地不解。
许亦舟没有说话，只是选了一条好走的石阶，就开始爬楼梯。
不知道许亦舟要干什么，但以防万一，顾醒还是跟了上去，不然待会儿许亦舟要是想不开那真的是想捞都捞不到。
石阶通往哪里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石阶不是一般的长。
可许亦舟好像不累一样，只是自顾自地爬着。
许亦舟没怎么说过话，自从他回来之后，就刚来的时候勉强还能和许亦舟说两句，后面许亦舟就完全陷入了发呆，谁都不理的那种。
如果不是他一直守在他身边，他都要以为许亦舟又受什么刺激了。
他们中途歇了几次，终于在太阳出来之前到达了山顶。
气还没喘匀，顾醒便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眼前是一座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屋檐上的红色瓦漆都掉的差不多了。
而橙黄的太阳正从那屋檐后面，冉冉升起，天边顿时一片红霞。
顾醒下意识地就拿出了手机，拍下来了这一副壮丽的景象，随手就发给了周越。
他这辈子都没起这么早过，或许这样的景色天天都有，但是他却一次都没看到过。
所以难免有些惊奇。
“舟舟，你快看……”
顾醒分享欲的话在看向许亦舟时哽咽在了喉头。
只见许亦舟面色因为运动而变得有些红，穿着羽绒服的胸膛微微起伏着，通红的眼睛含着水光，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兔子。
许亦舟平静了两秒，才抬步向那寺庙里面走去。
“你不会想要去出家吧？宝贝，你可别想不开啊？”
顾醒这时候那顾得上喘气，急忙跑到许亦舟面前拦住了许亦舟。
“就这么一件破事，不值得这样做啊。”
“你说，小时候看见大人们去寺庙里面烧香拜佛许愿，那些愿望真的可以实现吗？”
许亦舟有些怔怔地看了看眼前的寺庙，又看向了顾醒。
这话问的一点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你还信这些？”
“我以前不信。”
许亦舟说着，走了进去。
这寺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许久以前的产物，里面都杂草丛生了也没有人修缮，里面则更是灰尘遍布，还有不少的蜘蛛网。
“你后悔报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