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质拽着赵程飞来到取药处，好在他只是忘了拿，医生已经给他开好了。
“回来了？”何楠庭正准备利用午休吃个饭，看到林质身边带了个人只觉得新奇，不过隐约之中还有点印象，“……你弟？”
自打赵程飞看到何楠庭那一瞬间，浑身的刺儿就都竖起来了，他痞里痞气地站到何楠庭面前，特别硬气地说了句:“啊。”
然后他就没词儿了。
……
“拿好了，谢谢，”林质不知道赵程飞哪里来的敌意，“是我弟。”
“你弟看起来也不小了，怎么前两年没让他来陪着你。”何楠庭只是觉得林质那段时间有些难过。
一个人什么都看不到，摸黑治疗会很难很难。
赵程飞身上的火被浇灭，他眼神涣散，心里很疼。林质察觉到异样，推着赵程飞往外走:“又不是什么大病，他也有他的事情忙，年纪轻轻还是要闯自己的未来……谢谢何医生，我先走了。”
赵程飞没主动问起过林质治疗那段日子的事，他很怕林质回忆起那段不太美好的日子。
况且，他自己其实也很害怕。
那些全靠林质一个人熬过的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
还有，听何楠庭的意思，林质一直是他的患者，所以这些年林质躲开了所有人，唯独没有躲开何楠庭？
如果说回忆起林质的病痛会让赵程飞觉得心空的话，那么何楠庭……
就是造成赵程飞愤怒的□□。
他羡慕何楠庭，羡慕他能和林质联系这么久。
自己就找不到人。
“之前你说，你的眼睛两年多就完全恢复，只需要调理了，”等地铁的时候，赵程飞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是你说的，我从来没离开这座城市，所以其实并不存在回不回来的事吧？”林质释然般的，轻描淡写地提着那段回忆，“我们也只是偶遇，不然可能都不会遇到。”
但其实他怎么能回来，那年赵程飞离开空灵正处于事业新的上升期，走错一步步步错。
那个时候的林质认为，年轻人嘛，对一件事物的喜欢不会长久，久了就淡了。
中午地铁上的人少了一点，赵程飞和林质找位置坐下，刚一坐下赵程飞就开始闭眼装睡，随即靠在了林质肩头。
一天天的，男生女生全都在跟他抢林质，这还得了？
林质被他的头发蹭的痒痒的:“你干嘛？”
“嘘，别吵我，”赵程飞闭着眼睛，“我睡着了，你不能把我叫起来。”
“行行行，”林质摇摇头，默认了他的耍赖，“那你睡吧。”
其实这些年赵程飞的睡眠质量很不好，可自从他再次和林质有交集，这种情况好像缓和了一点。
他真的睡着了，等他再次醒过来，已经到达了终点站。
“阿飞？”林质轻轻拍了拍他，“醒醒。”
明明坐着，赵程飞却睡得特别舒服，他伸了个懒腰:“到了？看起来不像啊……”
看起来不像，但十分熟悉。
“当然不像，”林质晚赵程飞一步走下车，“这里是终点站。”
“啊？”赵程飞“嗷”一嗓子，整个地下都能听到他的回音，“你怎么不叫我？”
“刚可是你自己说不能叫醒你的。”
赵程飞体验了一把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醒盹之后的他才意识到，这个终点站他总是来，所以觉得熟悉，他每周某一天的下午可不是白空的。
“不过阿飞，偶遇不一定是上天注定，也有可能需要些人为因素，”林质说话颇有意味，他用包里随身携带电子画笔，指向墙上的海报，“这里，总是换内容。”
“其实这些年我也有在随便画画，所以需要找素材找灵感。”
赵程飞心跳开始加速:“你也总是来这里？”
这个“也”字用的巧妙，人为的努力同样妙不可言。
现在，又碰面了。
、第 63 章
林质以为，这日子会就这么过下去，他们都过了冲动的年纪了。
该踏实了。
他和赵程飞现在的距离，不会影响，没有影响，所有的一切都会慢慢平静下来。
真的该放下了。
可是。
“惊！新瓜！新电影正在热映中的当红小生赵程飞疑似恋情，两人地铁牵手默契非常！”
林质正把刚画好的画保存备份，手机突然弹出这么一条浏览器消息，拿画笔的手差点没抓稳。
“什么情况啊？”林质开始心慌，播了好几次才按对赵程飞的的手机号码，赶紧给人打了过去，不过一直是“暂时无人接听”，“赵程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