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就近几个月开始吧，以前眼睛也会痛，但最近这段日子，会突然看不到东西，只有一片黑暗，”林质不敢多回忆，一想头就会痛，“但这次有点难搞，除了看不到，还伴随着耳鸣，甚至晕倒了。”
“那你上次怎么不说，你难道不清楚拖着不是什么好事吗？”
“清楚啊，但是……”林质低下头，他不是不清楚突然失明的恐惧，可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但是，上次那个小鬼不是也在嘛。”
林质说后半句时声音很轻，眼睛里涌上的温柔骗不了人:“那小子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心思还是挺细腻的，没必要让他担心。”
林质一股脑地吐露出心底里的真心话，全然忘了，医生其实并没有问他这些。
“况且我以为我没事，只是累了。”林质最后还没忘记来句总结。
“嗯，”患者都这么说了，何楠庭只好应下，“不过你需要做个全面检查，普通药物对你现在的情况来说可能略显欠缺，我的建议是留院观察，进行下一步方案，一会儿去办住院吧？”
“今天？”林质的包还放在手边，他一眼就注意到了，“最近几天恐怕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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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程飞戴好随身携带的墨镜和口罩，跑到片场外拦下辆出租车便往医院赶。
电话是个陌生号码，但声音赵程飞听到过。
“喂？是小男孩吗？”对面那个声音十分焦急，话都有些颠倒。
赵程飞以为对方打错了，可那人的声音真的有些耳熟:“啊？”
“啊不是，我想说你是赵程飞来着……不过这不重要……那个……是我！苏思明，咱俩见过，之前在酒吧，我是林质朋友……”苏思明急得不行，可越急他越说不好话，急得他直跺脚。
“放松，给我吧。”赵程飞听到对面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这个声音也是他曾经听到过的。
蒋梓科拿过苏思明手里的手机，顺带抚了抚后者的背，让他平复一下心情:“你好，我是蒋梓科，去年11月份的时候我们在酒吧见过。”
酒吧……蒋梓科……苏思明……
赵程飞也在林质口中听过这两个名字，很快便记了起来:“有印象，你好，你打我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林质在地铁站晕倒了……”
“你说什么？”赵程飞耳边一嗡，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他现在在哪儿？送医院了吗？在哪个医院？我……”
“你先不要急，慢慢听我说，”相比于前者的焦急，更是把后者的稳重突出的淋漓尽致，蒋梓科条理清晰，每句话都说在点上，“林质在空灵娱乐公司站的三号线等地铁时突然晕倒，路人打了120送他去医院，顺带拨打了他手机里的联系人，林质手机里没几个联系人，阿静……苏思明的首字母又在你前面，就打到他这里来了，不过我们现在在国外，一时半刻回不去，只好找路人要了林质手机里你的电话。”
赵程飞的心脏跳个不停:“为什么不让他们直接打给我？传话比较浪费时间吧？”
“120已经送他去医院了，所以不用着急，”蒋梓科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况且让路人直接给你打的话，万一听出你的声音，再搭上林质备注的名字，你觉得，后果会怎么样？”
赵程飞当着表演老师的面，不敢把脾气表现在脸上，可他是真的快要憋到极点了。
怕被发现，怕被认出，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
但当务之急还是林质，赵程飞紧接着问:“联系他父母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父母”，对面的二人突然没了声音，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
“信号不好吗？喂？听得到吗？”赵程飞拍了拍自己的手机。
“他……他父母现在也没有空，”电话那头又换回了苏思明，“赵程飞，你可以先去医院照顾下林质吗？我现在打他电话，可是关机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情况……”
“好，”赵程飞片刻都没有犹豫，“我马上去，有消息立刻联系你们。”
—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林质你接电话啊！”赵程飞都记不清自己在出租车上打了多少个电话了，一下车扔下钱就往苏思明说的医院赶。
“护士我问一下，”赵程飞喘着气，在护士站前驻足，“大约一个小时前，从空灵娱乐三号地铁站送来的急诊病人在哪个病房？”
“稍等，我查一下，”护士在登记表上查找了一下，“哦，在……等下，您是他什么人啊？”
赵程飞的眼神一直停在登记表上，直到他找到林质的名字。
“多谢。”赵程飞径直朝表上号码的房间奔去。
护士急得大喊:“喂！”
赵程飞头都没回:“我是他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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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的健康重要？”何楠庭并不理解，就像他作为一个医生，拿手术刀的手才是重中之重一样，林质的眼睛，也是一个画家最为重要的东西。
可现在他居然说，要再等等。
“又不是说不查，晚几天也没事吧？”林质笑笑，但这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何楠庭问道:“怎么了？”
林质静下多听了一会儿，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摇摇头:“没什么，大概是听错了……”
估计是耳鸣还没有完全消失吧，自己怎么好像听到赵程飞的声音了……
可下一秒，他以为的“听错”，却直接变成了现实。
“哥！”赵程飞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了坐在病床上一脸懵逼的林质。
林质当然懵的不行，不是幻听更觉得懵，这个时间点赵程飞不应该在片场接受培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