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质指了下茶几上的卡片:“早上跟你回来之后，顺走了你的门卡。”
赵程飞挠挠头。
他早上回来实在是困得不行，不过还是强烈要求送林质回房间，林质死活不肯，赵程飞只好让他回自己房间凑合一上午，补补觉。
“所以你压根没听我的话好好在房间待着？”赵程飞摊开手，示意自己面前这堆画画用的电子设备，“还把这些东西拿了上来，用你瘸着的腿？”
林质抬起胳膊:“是用我完好的手。”
“别开玩笑啊，我现在很严肃，”赵程飞轻拍了下林质的手心，“就是怕你伤口裂开，结果你压根不听，白背你了。”
“没白背啊，”林质把屏幕上的图保存，抬眼看向赵程飞，“你不是还赚我十块钱了吗？”
“我寻思你也没给啊？”
“外带一份早饭，”林质把桌面上的餐袋推到赵程飞，“你起的正是时候。”
“正是时候？”赵程飞看了眼表，“这都中午十二点了。”
“对啊，”林质丝毫没被问住，甚至特地回复了句，“正好当午饭吃了。”
赵程飞:“……”
林质轻笑了声，继续往屏幕上画着。
“画什么呢？”赵程飞大口嗦着面，吊儿郎当地溜到林质背后。
意识到身后有人靠近，林质回头朝赵程飞看去，张着嘴正准备说些什么。
赵程飞被林质盯得浑身不舒服，上下打量着自己全身，可是没什么异样啊……
“你想说些什么？”赵程飞端着自己手里的面，举起来晃了一晃，“这个？谢谢啊——”
“我想说，”林质略显无奈，“你起床没刷牙。”
赵程飞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吃了:“害，就这？”
林质颇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人:的确很帅，实打实的建模脸，是那种哪怕站到人群都能被一眼注意到的长相。
主要是个儿高。
这个念头突然在林质脑海里闪过，惹得他忍不住发笑。
“你笑什么？”赵程飞不解。
林质捂着嘴，笑声便顺着指缝流了出来:“我笑你一点儿明星架子都没有。”
赵程飞完全get不到林质的笑点，干脆耸了耸肩:“我本来就没架子啊。”
林质认同般地点头，继续去画自己手里完成一半的作品。
赵程飞注意到林质正在一层层地勾着线条和轮廓，颜色也差不多上了个大概:“你画的还挺快，居……”
居然画的是……
反光的电子屏幕上站着一个很熟悉的人，赵程飞一眼便能认出屏幕上的自己，背景很明显是昨天广告拍摄的地点。
“这衣服……”赵程飞再熟悉不过，这是他平常练舞穿的那件。
“我第一次画你，你就穿着这身衣服，”见赵程飞有些呆滞，伸手戳了戳他还含着饭的腮帮子，“忘了？”
赵程飞垂眸，嘴角微微弯起个勾，摇了摇头。
哪里能忘。
他第一次被外界知道，被人了解，上第一个舞台，全都是因为那幅画。
而且很幸运的是，他还认识了画的主人。
“怎么想起画这个了？”赵程飞轻声问。
“一开始本来是打算画你拍摄的内容的，”林质放下笔，“不过后来听见你要解约的事，临时改的。”
“毕竟解约了，就没办法用品牌方的衣服了。”
昨晚林质被疼醒后死活睡不着，索性拿出设备随便画画，结果左等右等也等不来门外同组人员收工的喧闹。他有点担心，不过正好在出门找人的时候碰到了回来的队伍，大概问出了赵程飞结束之后去到的位置，而后他找到了人，也听全了所有的对话。
“你记性还挺好。”
林质顺势应下赵程飞的话:“你不也没忘？”
林质看向赵程飞时，后者也正在看着他。
二人相视一笑。
有些时候，男孩子的笑点，真叫人摸不透头脑。
“林质啊，这声‘哥’真不是白叫的，”赵程飞放下手里的东西，绕到沙发正面坐到林质身边，距离有些近。他抬头望着天花板，眼眶有些涩，“我是真没想到，你还能记得。”
赵程飞看过林质的作品合集，很多，什么风格都有，每张都有着主人独特的风格。明明那张照片只是林质临摹中的一块墨色，但他还是把它记在了心里。
“你没想到的事还有很多，”林质把自己手机递给赵程飞，“看看吧。”
赵程飞一点开就是他耍大牌的那个词条，他不知道林质让他看的意义。
但他还是点开了，是硬着头皮点开的。
嘲笑和怒骂他看得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完全能做到一笑带过，并且全然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