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里安擦了擦虎口上的血，把手里的鞭子换到左手，看到被抓皱的领子，眉头皱得很紧。
他有时候必须承认信息素是个好东西，至少可以为他省一点力气。天已经黑了，小窗户只有一扇月光，几乎已经没有人样的艾塞尼斯在光下跪着。
全然是审判的姿势。
面前的人不可饶恕的点有两个，一个是霸凌，一个是喜欢。
而对于弗洛里安来说，后者却更难以饶恕。
艾塞尼斯已经几乎失去了感觉，极具攻击力的信息素让他的腺体受损严重，而随着一起崩溃的还有他的触感。
披头散发地跪在中间，只有窗户的光可以判断早晨还是夜晚，他还没有死掉，还想拼命地讲话，但是嗓子里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弗洛里安靠在墙上看着他，等到信息素放完之后，原本还跪着人躺在地上抽搐，弗洛里安蹲下去听，艾塞尼斯只会说“对不起”三个字，他不知道为什么被带到这里，他说的任何话都会被强烈的信息素驳回，而这句话是他拿来保命的。
泪水顺着脸上的疤流，新的血液盖住旧的疤。
“你用哪只手碰他的？”
艾塞尼斯无法回答，下一秒是“咔嚓”指节断裂的声音，皮鞋正要挪到另一只手，通信仪传来专属的声音。
林诺的声音毫无遮拦地出现。
“我马上就到啦，桑德说我今天表现好，所以提前下课了……”
弗洛里安不动声色地挪开鞋。
“诺诺好棒。”
艾塞尼斯听到林诺的声音，猛地挣扎起来，他没办法发出声音，只有铁链哗哗的声音。
弗洛里安皱眉踩上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动弹，但林诺还是察觉到了声音。
“你，你那边是什么声音啊。”
“诺诺听错了。”
林诺没有再问。
弗洛里安能感觉到信息素的变化，熟悉的令人恐惧的感觉还是如约而至，连科总是有办法摧毁弗洛里安的心理。
弗洛里安简单去浴室洗了把脸，注射完信息素出来，他的手臂上也多了些痕迹。
血液滴答滴答落在水泥地上。
地下室只有一扇窗，艾塞尼斯听得到滴答的声音，闻得到发霉的味道，却感觉不到时间。
他几乎徒劳地用手指去敲，墙上除了一个个血点，并没有任何回应。
弗洛里安设置禁令，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到这里。
弗洛里安放处信息素觉得腺体好了很多，林诺也刚到，两个人黏糊糊地接吻，做爱，一气呵成。
林诺今天是过来拆礼物的，哪怕不是自己的生日，此时他被围在一群礼物中间，要仰头才能看见站在外圈的弗洛里安。
“这个画还没有你画得好看。”
也只能林诺才能对着上百万的画说出这样的话，弗洛里安并没有打断他，林诺又在里面翻到了一个好看的钱包，他却皱了眉头，拿起里面的名片，看着上面清秀的Omega，嘴角越来越往下。
“诺诺不喜欢就扔掉。”
林诺把名片揉成一团，又规整地钱包放好。
“刚刚我扔的是不重要的东西。”
林诺这一句自己都说得心虚，弗洛里安没拆穿：“你做决定就好。”
弗洛里安很有做丈夫的样子，于是林诺嘴角终于往上，心里掩饰不住的高兴，他突然瞥到一边的牛皮纸的素色的纸袋，窸窸窣窣打开包装，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一条银制的手链，缀满了玫瑰，再翻过来，林诺看到了埃里森的名字。
十分小巧和有艺术感。
弗洛里安面无表情，目光却落在林诺手上。
林诺毫不掩饰自己不开心的的目光，左右端详了好几下，故意在弗洛里安眼前晃。
“诺诺可以随意处置。”
“可以吗？”
弗洛里安把林诺护在怀里，低头吻着他的发旋：“诺诺喜欢的话。”
咳嗽声在门口响起。
安娜耸着肩站在门口，指了指外面的方向。
“菲奥娜说林诺该走了。”
林诺一直呆在森克尔城堡也并不合规矩，毕竟两人还没有正式成婚。
菲奥娜站在楼下，示意林诺该离开了。
“我走了。”
“嗯。”弗洛里安揉了揉林诺的头发，在他额头上落上一吻，捏了捏后劲。
像是安抚小宠物。
外面的轿车在等着，林诺依依不舍地跟在菲奥娜后面，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走得格外慢。
林诺突然停住，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有个东西忘拿了……”他面不改色地撒谎，“我马上回来！”
林诺转身往回走，脚步越来越轻盈，心跳也越来越快。
门突然打开，弗洛里安一转身，林诺直接扑倒他，把他压在床上。
亚特简直没眼看，假装没看到走到门口，顺便把门关上。
门关上的一瞬间，林诺抓着弗洛里安的领子亲下去，他亲得霸道，磕到牙齿也不管，他吻得越来越深，试探地还伸出了舌头。
弗洛里安怔了半晌，终于开始回吻，他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抱着林诺，慢慢坐起来，把人稳妥地圈在怀里，最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我刚刚一出门就好想亲你。”
林诺狡黠地笑着，身体陷在柔软的床上。
“然后我就回来找你了。”
后来两个人又开始黏糊糊接吻，时间实在来不及，林诺依依不舍地站起来，弗洛里安突然拉住林诺的手腕。
“诺诺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表情如此郑重和严肃，让林诺不由地怀疑是自己误会了什么。
“我们不是要结婚的吗？”
林诺趔趄一下，觉得要么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么是脑子。
弗洛里安把玩着林诺出汗的手心，“我真的好想跟诺诺结婚，想要一睁眼就看到诺诺，睡觉的最后一眼也是诺诺。”
弗洛里安说完把脸埋在林诺的手里。
林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感觉到眼前人的脆弱，可是却不是该说什么。
弗洛里安霸道地抱着林诺一下午。
“你手臂上是怎么了？”
林诺看到弗洛里安的袖口，血迹斑斑的凝固。
“亚瑟挠的。”
弗洛里安躲闪地遮掩，林诺很心疼地抬起来，小心地吹着，过了两秒林诺才继续：“我也想一睁眼就看到你，睡着前也看到你。”
林诺回答得很认真。
“弗洛里安，我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