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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容樾向乌乌提出散步的请求,他刚答应,容樾的手机就响了。
他坐在餐桌前,餐桌上放着一大堆零食,甜咸皆有,全是容樾从购物袋里掏出来的,容樾还把他冰箱也填满了。
他从零食堆里挑出一包小熊软糖,拆开包装后拿了一个软糖放进嘴里,边嚼边偷看容樾,容樾正站在阳台上接电话,表情有点不耐烦,说着说着还会怼那头几句。
容樾这副模样,让他回忆起俩人初见那会儿,好像……也挺凶的?
唔……不是不是,后来就变了!
乌乌吃着软糖,嘴角止不住上扬,突然他的手机也响了,看屏幕是周千宇打过来的视频通话,接了之后对面传来一声惊讶:“乌乌,啥事给你乐成这样啊?”
周千宇本来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睛泡澡呢,泡着泡着觉得周围好像太安静了,咋回事儿啊,今天心就是静不下,满脑子都是……
乌乌的脸?!
笨拙的,开朗的,带着善意的,木头人的乌乌,那个踏实稳定的拥抱……
周千宇抬手拍了一下水,水流溅起飞到他脸上,浴缸里起伏不定的水面像极了他此时的心情,不可能,他才不会,乌乌这样的,根本不是他的菜啊!
于是,在强烈的自我怀疑下,就有了目前这通视频电话。
“有吗?”乌乌双手挡脸,居然这么明显,看来他得注意了!
周千宇“哼”了一声:“你就差把‘开心’俩字儿写脸上了,说说吧,是不是因为容樾?”
一提起这个名字,乌乌立马心虚地瞥了眼阳台,发现对方并没有看过来,松了口气后压低了声音说:“宇哥,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所以你小声点。”
他?!
还小声?!
周千宇暗骂了声,彻底明白乌乌这一脸春心荡漾是为什么了,敢情那小子现在就跟乌乌家里待着呢!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爽,怪不得之前不让他跟着回家,原来是这个芝麻精回来了!
事儿说到这份上,周千宇连继续泡澡的心思都没了,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面目可憎,他硬是挤出一道笑容,强装镇定:“行,明天再聊,今天晚上记得早点睡,别让……反正自己多注意点,别什么人都往家里领!”
“哦,好的!”乌乌以为对方这是在关心自己呢,笑得一脸憨厚,看着可纯洁了,这副模样让周千宇更牙疼了,他就不该那么轻松地放乌乌回家,早知道就找个理由让乌乌住他家了!
只要说是工作有钱赚,乌乌就一定会答应的。
诶?
对哦,他明明就可以安排乌乌跟在他身边做助理啊,这样不就又可以跟乌乌待一起了吗!
嗯!就这么干!
周千宇以明天有工作,要见面商谈为由,将乌乌一整天的时间都给霸占了。
乌乌也没察觉不对,高高兴兴地应下了。
有活儿干,等于有钱赚!
他巴不得自己每天都能有活儿干,最好是从早忙到晚,干得越多越好,这样就离他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乌乌块头虽大,但实在是好忽悠,看外表多唬人,其实就是只纸老虎,还是最萌最无害的那种,至少在容樾眼里是这样的。
他挂断电话后走到乌乌身边,见乌乌沉浸在某种幻想里,就没出声打断,而且安安静静地陪在乌乌身边,等对方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小狗……最好是白毛的,嗯……猫猫也要白色的……”乌乌单手支头,眼神不知道飘在哪个地方,从墙上的小花挂钩,飘着飘着又到了地板上一块黑黑的印记,嗯?地上怎么有坨影子?
随着影子抽长的形状,他转头看过去,正好贴上容樾凑近的脸庞,姣好的唇形此时离他非常近,他着了迷似的伸手摸过去,刚一触碰到那张脸,冰凉的触感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嗷!”乌乌吓得从椅子上蹦起来,在快要落地时被容樾给拽住了,这番情景下容樾笑得都快直不起身,还得使劲把乌乌拉起来。
“噗……小心点,摔着屁股可就惨了。”容樾把人搂进怀里,扳过来左右看了看,“多亏我反应快。”
乌乌已经快无地自容了,他瘪着嘴,见容樾笑得眼睛都弯了,更加羞愤了!
“有这么好笑吗?”他突然就想把容樾套麻袋了,想想那画面,他也“噗”的笑出声,怕是从来都没人敢这么对容樾吧?
“……你一定是在想些糟糕的事情。”容樾伸手捏了捏乌乌的脸,别看小煤球平时挺老实的,其实也蔫坏。
得混熟了,才能见到小煤球“不为人知”的一面。
当然,为了能顺顺利利地跟小煤球在一起,还有些事情他必须得摆平才行。
就比如,苏昣,傅凝身边的跟班。
这是小煤球在乎的人,不管傅凝再怎么纠缠不放,是时候该结束了。
从乌乌家离开后,容樾去了傅凝那家乌烟瘴气的会所,他不爱来这种地方,但今天有“任务”在身,不得不来一趟。
当车驶进地下停车场,容樾还没下车,远远地就见到傅凝靠在电梯旁边抽烟。
停车场倒不空旷,左右两排停满了车,他瞥了眼那些车牌号,眼底尽是嘲弄,松开安全带下车,简约轻便的穿搭与豪车格格不入,与傅凝相比更是如此。
傅凝依旧是浮夸的打扮,灰色西装三件套,还打着黑领带,一头长发挽在脑后,中间穿了个木簪子,那双妩媚多情的眼睛此时有些疲惫,眼皮半阖,唇角下弯,点的烟一口没抽,任其在指间燃尽。
“装出这副模样给谁看?”容樾淡淡出声,对方见是他,抬头嗤了一声:“给你看啊,不然老子在这儿等大半个小时,你这磨磨唧唧的臭毛病啥时候能改改?”
傅凝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亮屏幕指着时间骂道:“我两小时前给你打的电话,你现在才到。”
“容樾,咱这兄弟情可越来越没意思了哈!”他把烟头扔在地上,抬脚碾了两下:“现在叫你出来喝酒,还得三请四请的,你是不是……”
“有人”这俩字叫容樾一个眼神给摁了下去,他撇了撇嘴,真是自讨没趣。
“ 你不是有急事吗?说这么多废话,又不急了?”容樾从他身边擦过,率先进入电梯,神情冷淡,语气亦是。
傅凝笑了笑,双手插兜也跟着进了电梯:“还不是我妈,她让我这段时间少出点风头,把会所关了出国避避。”
电梯门倒映出二人的身影,一个气定神闲,一个吊儿郎当。
容樾用探究的眼神打量过去:“你又做了什么?”
“哼,我能做什么?”傅凝转过身,对容樾调皮地眨了眨眼:“不过就是把那些跟我妈有过节的人,都请过来喝酒罢了。”
正常喝酒倒没事,可喝多之后会干出什么,那就不是他能保证的。
像嫖、赌之类的,傅凝只需要稍微动动手脚,那群人自然而然就成了圈套里的羊。
最后再给他们拍点“纪念照片”,匿名往上面送,他妈还怕坐不稳现在的位置吗?
人嘛,图的不就是一个开心自在。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容樾跟傅凝也算认识了好些年,当初傅凝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原以为随着年纪增长还能收敛些,没想到更加过分了。
干出这种事,那可真就成了活靶子了。
不过……傅凝这么干,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你找我来就为了说这种事?”他心里闪过一些猜疑,眼睛直视着傅凝,他想从这张脸看出些破绽。
傅凝嘴角的弧度一直没变过,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当然不是,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伴随着这句话结束,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
要是乌乌在的话一定会惊呼,这是他偷偷来过的20层。
进入走廊后,傅凝的笑容就不见了,周身的气质像是换了个人。
他领着容樾走到尽头,俩人走到一扇门前,容樾见他迟迟不动,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不走了?”
“……”傅凝这时才回过神,他试着提了提嘴角,要笑不笑的样子惹得容樾皱了下眉,突然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终于,傅凝还是把门推开了,门后是一个十分宽敞的房间,房间里干干净净的,只有一张床摆在窗户后面。
床上躺着一个人,傅凝走过去,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缓慢。
他靠在床沿上,手指轻轻搭在人脸上,先是温柔地抚过这人脸上的每一个角落,可人没有动静,眼睛闭得紧紧的,那张平时最爱贬损傅凝的嘴,此时也合上了。
傅凝的动作逐渐粗鲁,他讨厌苏昣这副模样,讨厌苏昣不理他,讨厌苏昣生病,讨厌苏昣……会死。
“他这是……”容樾忍不住出声,眼里满是惊愕,他来晚了?
难不成苏昣已经……?!
空旷的房间忽然出现声音,傅凝像是吓了一跳,身体抖了抖,他从沉浸已久的回忆中拔身:“没死,可离死也不远了。”
傅凝起身,眼神变得幽深,苏昣的脸刚才被他狠狠揉搓了一番,皮肤的颜色依旧苍白。
“半个月前,阿昣开始拒绝喝药,我灌进去他也会吐出来。我以为他又在跟我闹别扭,我就叫人换了个方子,把药弄到饭里去了。”
“他吃了?”
“没有,全吐了。”
傅凝走到容樾身边,一向狂妄自大的人居然也开始反思:“我这些年用的方法是不是错了?”
“我把他关在身边,谁都不给见,我想让他的眼里只有我,谁让是他先来招惹我的?”他越说越委屈,眼中隐隐掉泪:“是阿昣先背叛我的,我以为他爱我,其实全是假的。”
“阿昣从未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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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小学鸡剧情开始了(虽然就没高明过
但我要放飞自我了
以及,完结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