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让他拥有过这样浓烈深沉,却又甜蜜柔软的心情,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那、那……」听见他的答案,她的小脸更加烧烫,不知道接下来还能说些什麽,只能紧张地揪紧被单,浑身僵硬地微微颤抖。

  

  「嘘,别那麽紧张,一切交给我就行了。」炽热的大掌忽然抚上她的小脸,接着是一连串温柔的亲吻。

  

  他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吻代替爱抚,几乎吻遍她的小脸,最後才徐徐来到她的小嘴上温柔摩擎,他一遍又一遍描绘她的唇形,或吻或吮、或啄或辗,却不急看撬开她的唇瓣。

  

  当他亲吻她时,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不断地在放松,始终逃避看他的小脸,也因为渴求看他,不自觉地转正仰起,於是他持续温柔地亲吻看她,然而一双大手却不受控制地探入她的T恤内,急迫探索她性感的柔软曲线。

  

  他的左手绕到她的身下,抚摸她弹性柔软的臀,右手则是滑过纤腰,一路向上来到她胸前。

  

  「啊……」

  

  当他一手包裹住她的柔软时,她不禁敏感的弓起上半身,瞬间脱离他的亲吻,仰起小脸嘤咛了一声。

  

  她的嘤咛是如此撩媚,他绷紧下领,感觉自己的欲望差点就要失控。

  

  该死,不过是一声呻吟而己,他的忍耐力从来就没有这麽差。

  

  但是……

  

  就看灯光,他看看她星眸半合,整张小脸羞怯配红,尽是迷醉,而向来被整齐给在脑後的长发,此刻也淩乱地披散在枕头上。

  

  因为他的爱抚,她的T恤半撩半卷,露出她皎好的腰线和平坦的小腹,甚至就连她的酥胸也若隐若现,雪白粉润的肌肤早己因为羞涩,也染上了薄红。

  

  她整个人都是粉红色的,看起来却诱人极了。

  

  一瞬间,他的欲望更加壮大坚挺,束缚在裤档里,让他差点开口发出低咒。

  

  为了不让自己太过难过,他乾脆起身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脱掉身上的衣服。

  

  ……

  

  欲望如火燎原,带着几乎毁灭一切的能量,她却无法在乎。

  

  如果他是火,她便是那扑火的飞蛾,即便为了他灰飞烟灭也心甘情愿。

  

  他是她暗恋好多年的男人,虽然她从来不曾把心意说出口,虽然她最多只肯承认自己喜欢他,但事实上,她却是爱看他。

  

  她好爱好爱他,爱到即使只有一夜情她也甘愿。

  

  爱到即使明日醒来彼此就要恢复同事身分,她也会由衷感激他曾经在这一夜,温柔的拥抱过她……

  

  她醒了。

  

  即使前一夜再累再晚睡,规律的生理时钟也会让她自动睁开眼睛,准备起床的动作,但是在偷欢放纵的隔日,这样规律的生理时钟却让她害羞心慌。

  

  她完全不知道该怎麽面对身边的男人,尤其当他的手臂还环着她的腰,而被子底下的她却是全身赤裸的情况下,她更是羞窘得全身僵硬。

  

  老天,昨夜她是不是晕过去了?为什麽她一点也不记得後来的事,她只记得他将她推上疯狂的高潮,然後就——

  

  噢,老天!

  

  她满脸配红,紧紧咬着下唇,阻止差点脱口的呻吟。

  

  虽然昨夜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但她从来没有和男人一起过夜,更不曾全身赤裸和男人一块儿躺在床上,她实在无法光溜溜的面对他,她一定得在他醒来之前把衣服先穿好!

  

  念头一定,她就像是做贼似的轻轻推开环在她身上的手臂,但很快的,她就发现这实在不是什麽容易的事。

  

  沉睡中的他是如此英俊,她一不小心就分了神,不由自主傻傻贪看他放松的睡容,整颗心为了他微微悸动,好不容易回神,感觉他的臂膀极为沉重,而她却全身酸痛。

  

  她忍看酸疼费力推看他,一边得提防别把他吵醒,除此之外,还得想办法转身从床底下一团衣服中捞到一件衣服,先穿来蔽体。

  

  两分钟後,就在她终於推开他、并且终於捞到一件T恤时,身後的男人却无预警地将手臂再次环上她的细腰。

  

  「你要去哪里?」随看手臂环上,沙哑嗓音也蓦地自她身後响起。

  

  她惊吓地睁大眼,转过身看他。

  

  「你、你……你怎麽醒了?」她满脸通红,听见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老天,她还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他啊!

  

  「时间应该还早,怎麽不多睡一会儿?」他啥看性感」墉懒的笑,理所当然将她搂进自己怀里。

  

  她全身僵硬,直到当彼此的下半身也紧密的贴靠在一块儿,才後知後觉的发现到被子底下的他也是一丝不挂,连条内裤也没穿。

  

  他刚硬,她柔软;他粗糙,她细致;他阳刚,她娇弱,这强烈的对比让她心脏跳动得更猛烈,不是因为惊吓,而是浓烈的羞涩。

  

  「我应该要……回去了。」好不容易她才能挤出一点声音,一双水眸却是垂敛得低低的,完全不敢对上他。

  

  虽然他们曾一起度过美好的假期,甚至度过昨夜,但她没有忘记今天是假期的最後一天。假期结束了,他们的关系理所当然也该到今天为止。

  

  他让她作了一场美梦,如今梦醒了,她自然应该识相地退回到同事的身分。

  

  心里,羞赦迅速消退,浓浓的苦涩取而代之,她小心翼翼的不让那分苦涩表现在脸上。

  

  「回去哪里,你的房间吗?」俊脸上,慵懒笑意消退些许。

  

  「不是,明天就要上班了,我想提早回台北做准备,不过你应该不想这麽早离开,我打算自己坐巴士回去。」她咬了咬下唇,替自己找了个合理的藉口,只希望彼此的分别别显得那麽尴尬。

  

  他面色一整,就算还有一点睡意,也因为她话中的意思而瞬间清醒。

  

  她是说「她」该回台北了,而不是说「他们」,在他们共度美好的一晚之後,她立刻清楚的、刻意的划出一条界线,区隔了他们彼此。

  

  虽然她就乖顺的躺在他怀里,但她的身体却是那样僵硬,甚至动也不敢动一下,仿佛他的搂抱让她感到为难。

  

  她这是什麽意思,难道昨夜的事让她後悔了?!

  

  「‘我们’是一起来的,当然就得一起回去。」他的语气稍嫌紧绷,就算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也不愿相信她真的这麽想。

  

  「可是这几天我己经很麻烦你了,真的不好意思再麻烦你……」

  

  「什麽叫做不好意思再麻烦我!」他猛地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怒意。

  

  「什麽?」她惊吓地抬起头,果然坠入一双燃看怒火的黑眸。

  

  「你是真的不好意思再麻烦我,还是暗示我别再继续纠缠?」他扬高语调,神情淩厉。「我以为这段日子我们应该是两情相悦,昨夜更是彼此心甘情愿地做爱,而不是一时糊涂,或者只是……」该死,他说不出那个难听的字眼,但是她的?

  

  法,就好像是他们之间只是一场游戏。

  

  昨夜或许是她亲口答应和他度过一夜,但现在她很显然是後悔了,他不清楚原因,但她那毫不留恋、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他不由得猜测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是认真的。

  

  理智告诉他,她不是那样的女人,然而她回避的态度是如此明显,这让他失去了冷静,再也无法理智思考。

  

  她是唯一令他心动的女人,却在他们极尽缠绵的隔日,委婉地跟他撇清关系,这种打击,恐怕会让全世界的男人都失去冷静!

  

  「做……做……做……」他的反应虽然让她害怕,却也忍不住让她满脸通红,怎样也无法把那令人羞涩的字眼说出口。

  

  噢,昨夜他们当然是在做、做爱,她自然也是心甘情愿的,但就是因为心甘情愿,她更不想破坏彼此间的一切美好回忆,才会在他开口之前,主动开口说拜拜。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菜,也知道自己有多鳖脚,绝对无法取悦他,但昨夜他不但极尽温柔的爱抚她,耐心地延长前戏,甚至直到她达到了高潮才……

  

  她说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不只是感谢他这几天的温柔与照顾,更是感谢他昨夜的体贴与……忍耐。

  

  他让她拥有非常美好的第一次,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昨夜。

  

  等不到她的回应,他只好咬紧牙关,试着冷静地把话问清楚。

  

  「你只是和我玩玩吗?」他开门见山地问,刚毅的下领绷得死紧。

  

  「什麽?」他的问话让她再次一愣。

  

  「你只是和我玩玩吗?」他重复相同的问句,一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看她。

  

  他承认过去他在肉体上实在过於放浪形骸,但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遭到报应的一天。

  

  玩玩?

  

  她怔愣着,不懂他为什麽会这麽问。

  

  当初是他说了试试看哪,所以她才会以为……以为……

  

  可为什麽事到如今,他却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全身辐散出强烈的怒气,仿佛她做错了什麽,或是侮辱到了他的自尊。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麽愤怒的模样,面对他强烈而炙人的怒火,她不禁害伯地再度结巴起来,一双小手更是忍不住溜到彼此间,本能地想要推开他。

  

  「可是当初你说试试看……所以我以为……」

  

  「我该死的说了什麽,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受不了她的推拒,他立刻翻身压到她的身上,扣着她的下巴,不准她逃避。

  

  虽然他的身体几乎一半露在被子外头,体格实在好得没话说,但她实在无暇分神脸红心跳,因为她从来没看过他这麽生气,因此想也不想的,她立刻诚实说出心中的想法。

  

  「你说试试看,试试看当情侣的滋味,所以我以为……以为我们应该只是短暂的情侣关系,难道不是吗?」假期就要结束了,她当然不会以为他还有兴趣陪她继续「度假」,但是他的反应却好奇怪。

  

  当初明明是他暗示这只是一场游戏,为什麽如今却这麽愤怒?

  

  难道——难道从一开始,她就误会他的意思了?她的心重重一震,却连忙甩去心中那荒谬的想法,鸵鸟似的不愿去深思,只是怯怜怜看看他的表情从愤怒到怔愣,然後转为阴鹜,最後则是面无表情。

  

  沉默在彼此间蔓延,她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直到他再度开口打破沉默。

  

  「试试看?」他勾起嘴角,表情却是那样的嘲讽。「是吗?原来从一开始你就是这样解读,原来从一开始你就不曾真正信任我。」

  

  她Li!里一揪,红唇微张,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麽。

  

  「也对。」他勾唇一笑,眼神却掠过一抹受伤。

  

  有那麽一瞬间,她真的好後悔说出了真实想法,她觉得自己似乎伤了他,然而他忽然敛下所有的情绪,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记。

  

  「抱歉,我刚刚不应该凶你,吓到你了吗?」

  

  「当然没有!」她头摇得好快。「我当然没有被吓到,倒是你……」她又脸红,又无措。

  

  他的愤怒来得那样突然,也消失得那样突然,她猜不透他的想法,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刚刚的话题。

  

  仿佛看出她的想法,他突然掀出一抹笑容,那十足魅惑人的笑容,让她错乱得以为刚刚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但她觉得那不是幻觉,她觉得自己似乎真的伤了他了……

  

  「可是你知道吗?我对你其实并不是玩玩而己。」他用抚摸转移她的注意力。

  

  「呢?」她半张看小嘴,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什麽,他说他对她并不是玩玩而己?如果不是玩玩而己,那究竟是什麽?

  

  一瞬间,她差点就想把话问出来,但话才滚到舌尖,她却胆怯地吞了回去。

  

  不行,她不能胡思乱想,如果她会错意了,那就太糟糕了。

  

  她揪看棉被,阻止自己想要发问的欲望,整个人显得慌乱又胆怯,他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无法责备她,只怪自己当初没有把话说清楚。

  

  当初他说试试看,是不想显得太过蛮横,毕竟她是那样的害羞内向,他担心若是把话说得太过直白,只会让她退却,但他万万没料到会让她因此产生误会。

  

  她真心以为素行不良的他,只是和她玩玩而己。

  

  也真心以为他们之间应该只是短暂的情侣关系,因为短暂,她才放胆接受他的邀请,但讽刺的是,对於她,他却是彻头彻尾的认真。

  

  他爱上她了。

  

  他无法抹灭自己的过去,以前的他确实崇尚一夜情,是个夜店玩咖,他拒绝对女人专一,也拒绝奉献真心,如果他开口说爱她,他怀疑她真的会相信。

  

  何况她是如此的怯懦,怯懦到不敢对他抱有任何期待,不敢期待他们之间有任何可能,甚至连确认他心意的勇气也没有。

  

  没有期待,就不会受伤,更不会破坏彼此间的情谊——

  

  她是如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为的就是不想让彼此连同事也做不成,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是个无法令人信任的男人。

  

  如果她己经不信任他,又怎麽会相信他的心?

  

  他不想让她感到压力,更不想逼她开口做出承诺或是回应,来日方长,他会用行动一点一滴说服她的心,直到她愿意相信他为止。

  

  而他很乐意从现在就开始展开行动!

  

  念头一定,他立刻宣示般的扯开身下的薄被。「而且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只满足一夜,我想继续和你在一起,一直和你在一起。」他将话说得明白,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将她一把搂进怀里。

  

  「啊。」没料到他会突然这麽做,她错愕地瞪大眼,感觉到他迅速苏醒壮大的男性欲望,瞬间脸红如火烧。

  

  此刻,她真的不知道到底该先推开他,还是先遮住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你的身体还有些不舒服,但我会尽量温柔,你应该知道你让我有多疯狂,只有昨夜实在不够……」他的眼神热情如火,用指腹轻轻摩掌她的唇,明白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如果用言语无法说服她,那麽至少他得想办法将她锁在身边。

  

  透过昨夜,他知道她对他绝对不仅仅只是喜欢而已,她爱他,甚至迷恋着他,虽然用肉体欲望抓着一个女人很卑鄙,但他宁愿卑鄙也不愿让她离开。

  

  何况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失控。

  

  昨天,他疯狂到竟然让她晕了过去,甚至忘了做预防措施。

  

  他从来不曾忘记过这种事,但是在欲望压境的那时候,他满心满脑都是她,只想迫不及待的拥抱她,与她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隔阂。

  

  直到她晕了过去,他才发现自已的孟浪和失误。

  

  他很懊悔,不是因为自己的孟浪和失误,而是他竟然没有保护好她。

  

  她是如此纯洁单纯,他应该要保护好她的。

  

  上个月他才拿到健检报告,很确定自己没有病,但就因为他一时的忘情和情不自禁,她很有可能会因此怀孕。

  

  她才二十六岁,不应该这麽早被孩子绑住,而他才对她动了心,就必须面临孩子的问题,说实在他确实心沉了一半,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适应有孩子的生活,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兼顾家庭和事业,更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当个好爸爸。

  

  但无论如何他确定,如果她真的怀孕,他一定会负责到底。

  

  虽然昨晚他让她晕厥,却也庆幸她的晕厥,否则他一定会犯下更多错误。

  

  这一次,他一定会保护好她。

  

  他爱她,想要时时刻刻拥有她,而如今她就在他的怀里,经过一晚的休息终於又恢复了精神,他的自制力实在很难发挥效用。

  

  他想要她,非常的想。

  

  他们之间绝对不该只有一夜,而是一生一世。

  

  她是他的,一辈子都会是。如果她也想要他,那麽他也会是她的。

  

  她的,一辈子都是她的……

  

  「可是现在还是白天……」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她瞬间两颊配红,害羞地想推开他,却也无法自拔地深深迷醉。

  

  她总是无法抗拒他的靠近。

  

  「嘘。」他点住她的声音,然後霸道的、温柔的低头吻住她。

  

  六天的假期,一眨眼就过了。

  

  回到公司後,他们再次成了同事关系,但事实上那只是一种假像,因为在假期结束的隔天,他们理所当然地转变成了同居状态。

  

  每天下班回到家後,他就会热情而猛烈的纠缠她,即使经过了一个多月,他们之间依旧像度假时那样火热缠绵,没有丝毫降温。

  

  以一个习惯一夜情的男人而言,这种事根本不可能会发生,更别说他还曾亲口说了,他对她并不只是玩玩而己。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话不时在她脑中浮现,既让她震惊,却也让她仓皇不安。

  

  震惊的是他不曾改变的认真,仓皇不安则是因为她的没自信。

  

  她始终弄不懂,自己究竟有什麽地方值得他如此迷恋?

  

  就在下班前半个小时,筱堇不小心陷入胡思乱想的时候,同部门的同事张淑惠忽然捧看一叠报表放到她的办公桌上。

  

  「这是这一季的会计报表,你查看没问题的话,就收到报表室吧。」

  

  「啊?」筱堇硬愣抬头,看到那叠报表才猛地回神。「喔,好……好。」她连忙起身抱起那叠报表,谨滇地将报表锁进身後的柜子里,打算明天再好好查看,谁知道一转身却看见同事直盯看自已,不禁垂惑地眨了眨眼。「淑惠姐,还有事

  

  吗?」

  

  「筱堇,你最近是不是变漂亮了?」张淑惠本来正打算转身离去,但视线才触及筱堇的小脸,却莫名地移不开目光。

  

  「啊?」筱堇一时不知该怎麽回答。

  

  张淑惠左看右看,觉得自己的发现果然没错,眼前总是拘谨低调的小女人,确实变得不大一样了,并不是说她的哪里有了改变,而是她的眼神、表情、甚至脸色都变得闪亮光泽,就好像打了光、抹了粉,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基本上,一个女人不需要化妆就能如此闪闪发亮,原因铁定只有一个。

  

  「吼,你恋爱了对不对?」她立刻咧开一抹贼笑,不怀好意地靠到筱堇身边。「嘿嘿,快给我老实招来。」

  

  「恋爱?」筱堇像只鹦鹉似的学看她的话,直到两秒後才回过神,小脸蓦地刷红,「当、当……当然没有,我哪有那种物件……」她结巴地解释看,连忙朝办公室扫了一圈,就伯有人听见她们的对话,信以为真,幸亏办公室里人并不多,几

  

  名同事也因为各自有事离开了位子,只有几只小猫待在角落看报表,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淑惠姐的话。

  

  老天,她和霍刚哪有在谈恋爱?

  

  他们只是……只是变得比较「亲密」,然後在他的坚持下,同居在一起。

  

  他从来都没有提过恋不恋爱的话题,只是强硬地来到她身边,但如果她真的认为自己和霍刚没有在谈恋爱,又为什麽要这麽心虚?

  

  蓦地,心中浮现这样的想法,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重、加快。

  

  「少来,都脸红成这样了,还装什麽。」张淑惠暖昧贼笑,故意靠得更近。「老实说是不是上个礼拜度假时遇到了艳遇,对方是哪里人?你们是怎麽认识的?他对你好不好?」她嚼哩啪啦的询问,一来替同事感到高兴,一来也是因为担心。

  

  这小女人是她一手带出来的晚进後辈,没有人比她知道筱堇多麽认真可爱,只可惜公司的男人没一个有眼光,只喜欢那些时髦爱打扮、个性却差得可以的女人,没有人发现筱堇的美好。

  

  其实只要这个小女人好好打扮,绝对也能惊艳四座,只可惜身边的男人都太肤浅。

  

  筱堇绝对值得更好的男人!只是她太过单纯,让她不免有些担心,就怕筱堇在外头会被人骗。

  

  「我真的没有。」筱堇急看否认。

  

  「他让你感到幸福快乐吗?」张淑惠压根儿不理会她的否认。

  

  「淑惠姐……」筱堇羞得差点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他应该也是个上班族吧,他照顾你吗?对你够体贴吗?重要的是,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吗?」

  

  「我……那个……」筱堇不知所措的揪看衣摆,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如果她的恋爱物件是霍刚,那麽是的,他很照顾她,对她非常体贴,至於负不负责任……

  

  她不知道该怎麽说,只觉得度假回来後,他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整个人霸道了起来。

  

  以前彼此还是同事的时候,他会询问尊重她的每一个选择,甚至绅士的与她保持距离,如今他不只赖在她的房里不走,还竭尽所能的缠看她不放,除了上班时间,他几乎是每分每秒与她黏在一起。

  

  他总是非得把她迷得晕头转向、无法思考,才肯甘休。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对她更缠绵体贴了。

  

  他从来没有说过任何追求的话,却让她离不开他。

  

  他也从来没有界定过他们彼此间的关系,却让她更加无法自拔。

  

  她不知道他们究竟算什麽,也知道这样暖昧不明的关系不好,但是她爱恋他、渴恋他、依恋他、眷恋他,她实在没办法轻易离开他。

  

  见她答不出话,张淑惠不由得更忧心了。

  

  「筱堇,无论你遇到再好的男人,都要尽力保持理智,干万不要被爱情冲昏头,如果有什麽不对劲,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知道吗?」她忍不住交代。

  

  「淑惠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知道怎麽保护自己,但我真的没有……」她欲言又止,有口难言。「总之,你真的不必替我担心,毕竟我又不是什麽大美女,根本就不会有人喜欢我的。」

  

  「你这是什麽说法,你应该更有自信一点你比一般的女人好上好几倍!」张淑惠忍不住皱起眉头,开口低斥,却不好再强人所难的挖八卦,只是摸摸她的头,好言道。「总之以後要是遇到什麽事,记得跟我说一声,我会帮你的。」

  

  「淑惠姐,谢谢你。」

  

  「谢什麽,三八。」张淑惠不好意思的啤了一声,便快步回到座位上。

  

  看着那真心为她着想的公司前辈,筱堇很难不感动,却又不知道该怎麽表现,只好抱起桌上的另一叠报表,走出办公室,决定在下班之前将这些报表送到报表室归档,没料到却在走廊上瞥见霍刚。

  

  他就站在一间会议室的门口,身边还围了好几个人,一群人用英文交谈看,像是为了下一场会议在做讨论,但他的眼睛却紧紧盯看她看。

  

  笔直、灼热、露骨,丝毫没有掩饰。

  

  仅仅一眼,就让她羞红了脸。

  

  深怕旁人看出端倪,她立刻抱紧胸前的报表,低头快步经过,直冲长廊底部的报表室,开门走了进去。

  

  老天,他不是要到新竹出差四天吗,怎麽这麽早就回来了?!

  

  虽然他们度过一段美好的假期,但是恢复上班後见面机会也变少了,他的行程排得吓人的满,甚至还得经常在外地过夜。不能见面让她有点寂寞,然而不用在公司遇见他,却也让她松了口气。

  

  如果他老是用那种眼神盯看她,她怀疑再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有同事发现他们之间「内情」不单纯,到时要是闹出什麽风风雨雨,她一定会很头痛。

  

  他真的该收敛一点的。

  

  这一点也不像是他平时的作风。

  

  她有些羞搬、有些困扰地叹了口气,有条有理地将手中报表一一归位元,然後本能地低头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发现还有十分钟就要下班了。

  

  她飞快地将报表柜关好,决定回到办公室做些收尾的工作,才走近大门,眼前的大门却被人自外头推了开来。

  

  一个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她抬头一看,发现那人竟是前几分钟才站在人群里的霍刚。

  

  「你怎麽进来了?」她谎乱地睁大了水眸,不确定是该把他用力推出报表室,还是迅速冲向前把大门关上,省得让人发现不是会计部职员的他,竟莫名其妙闯入报表室,尤其几分钟之前她也进入了报表室。

  

  老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被人发现了,不知道又要传出什麽流言了。

  

  「我们四天不见,你就只有这句话对我说?」他微挑看眉,慢条斯理关上身後的门板。

  

  没错,他们是四天不见,但每天他们都有通电话,甚至还有视讯联络。

  

  她好想这麽反驳,不过她却更担心他进报表室的时候,那些绕在他身边的男男女女全都看到了,於是焦急地追问。「你为什麽进来?要是被人看见了怎麽办?」

  

  「没有人看见,他们都进会议室了。」

  

  他的回答让她安心一点但还有一点。

  

  「那长廊上有没有人——」

  

  「没有,没有任何人看见我进来,我跟会议室的那些人说我去厕所,他们也不会出来找我。」他打断她的话,实在好想抬头叹气。

  

  她在公司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小心到不许他多靠近一步,仿佛深怕让其它人知道他们之间再也不是「单纯」的同事关系。

  

  他知道她害怕流言和他人目光,而老实说,他也不喜欢成为话题主角,尤其人言可畏,在她还没有办法对自己产生自信,甚至笃定面对彼此的关系前,他自然不想增加她的压力。

  

  所以他尽可能的配合她,但是理智归理智,几天不见,好不容易会议提早结束回到公司,他实在难以压抑想要亲近她的冲动。

  

  唉,他真恨不得能够马上下班回家。

  

  至少离开公司後,她就不会阻止他靠近,无论他对她做出多麽邪恶的事,她都只会脸红地顺从接受,他真希望马上就带她下班回家,但可恨的是今天他却不能准时下班。

  

  「那、那……」她总是有担不完的心。

  

  「嘘,别那麽紧张,放轻松。」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然後低头吻住了她,甚至邪恶的将掌心罩在她挺翘的臀部上。「四天不见,你想我吗?」

  

  她脸红了,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想我。」他低低一笑,主动为她说出答案,没有忘记刚刚她在长廊看到他时,脸上闪过的那抹意外和惊喜。「今天晚上我会晚点回家,如果你累了先睡没关系,但记得别把房门锁上,我会去找你。」

  

  他的话让她的脸色更红,几乎就要滴出血来。

  

  她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当初把房子租给她时,他手中握有大门的备份钥匙,不过为了让她安心,他把卧房的钥匙都交给她了。

  

  他可以自由进出她的房子,却不会乱闯她的卧房,虽然他们之间己经……但是他始终把选择权交给她,如果她不要,他绝对不勉强。

  

  「你忙了那麽多天,应该好好休息,我看今天晚上就……别过来了。」最後四个字,她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看的。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给了她答案。

  

  她满脸通红的咳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才又挤出一点声音说。「你……应该累了。」

  

  「是很累。」他老实承认,指腹故意摩攀她的红唇,声音透着一股会蛊惑人的沙哑,强词夺理的说着。「但是我更想你,这几天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从小到大我从来不曾这麽思念一个人,不过是看不到你,我的心就像是空了一块,这都是你害的,所以你必须负起责任。」

  

  为什麽他总是有办法让她在害羞之後更害羞?

  

  在他火热的目光注视之下,她再也吐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如果她愿意诚实一点,就该坦承其实她也喜欢和他在一起,但是她不敢,於是她只好扭捏的转移话题。

  

  「我知道了,我该回去了,太久没回去,办公室里的人会起疑的。」

  

  「现在是下班时间,所有人只会急看下班,不会有人注意那麽多的。」他咕味了一声,实在不想就这麽放她离开。

  

  「可是淑惠姐负责保管报表室的钥匙,每次下班之前她都会过来巡视,然後把门锁好。」她有些焦急的看了眼大门,实在担心下一分钟,或是下一秒眼前的大门就会被打开。

  

  「那又怎麽样?」他毫不在意地说着,故意将她圈抱得更紧。「如果被人发现,那就乾脆公开算了。」

  

  他的话,让她震惊地睁大了水眸。

  

  「我不喜欢老是偷偷摸摸,反正迟早所有人都会知道的。」他嘀咕说看,心里早就认定了她。他不会放她走,但问题是她对他毫无信任,更对自己没有自信。

  

  他不想逼她确定彼此的关系,可他实在不喜欢连拥抱她都得这麽偷偷摸摸。

  

  「你刚刚是在开玩笑吗?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最讨厌公私不分。」她将水眸睁得更大,实在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麽。

  

  「没错,但是你例外。」他理所当然地说,然後看见她的表情变得更奇怪。

  

  於是他故意沉默,暗中期待她开口把话问清楚,问清楚他究竟有什麽打算,或是问清楚他的心意,只要她愿意开口问,那就代表她愿意对他们彼此有所期待,而他一定会乐於告知。

  

  但令人失望的,她只是一径的沉默,并没有发出任何疑问。

  

  「我……我……我真的该走了,再不走,淑惠姐就要过来了。」她逃避似的低下头,轻轻推开了彼此。「你也该回会议室了,你先走,我等一下再出去。」

  

  他失望地看着她,却无法对她生气,只好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红唇上又亲了一记。

  

  「你真是个小乌龟,」他忍不住念了一句,终究还是舍不得逼迫她,只好如她所愿的走出报表室。

  

  直到报表室的大门再度被关上,她才揪看剧烈跳动的胸口,有些虚软的往後靠到铁柜上。

  

  老天,刚刚他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的语气也不像。

  

  他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想要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公开。

  

  但是为什麽?如果他不是认真的,就不应该这麽做,那样会惹来很多麻烦,更会让他们之间牵扯不清;如果他不是认真的,就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甚至……

  

  够了,孙筱堇,不要再逃避了,你明明就清楚他是认真的。

  

  从一开始,他就说了,他对你不是玩玩而己。

  

  蓦地,她的脑海再次浮现抗议的声音,让她无法再自我逃避,甚至像鸵鸟一样的把头埋在地洞里。

  

  这段日子以来,即使他不曾逼她面对彼此间的关系,也早己用行动把心意表达得够清楚了。

  

  他对她很好,好到几乎无可挑剔,就像刚刚,即使他再不高兴,他还是顺从了她,但她清楚,他绝对不是会顺从任何人的男人。

  

  如果他是,就不会脱离自家公司出来当个口译师;如果他是,就不会有那麽多女人热烈追求看他,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得到他。

  

  但是他顺从了她,只为了不想让她感到为难。

  

  即使他有足够的立场和理由,在这件事上再对她展现霸道,但他就是没有。

  

  她若是肯诚实一点早就应该正视他的付出和诚恳的态度,然而她始终龟缩着不肯去面对,只因为她胆小又害怕,完全没有自信,更因为二十六年来,从来没有人喜欢过平凡又不出色的她,

  

  每个人总是拿她和哥哥比较,每个人总是失望她的平凡,甚至就连爸爸妈妈都不曾为她感到喜悦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