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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飞这两天总是一副少年怀春的模样。
每天放学都要把二龙打发走，然后最后一个吃饭，每次比贺芥他们下楼的还要晚。
二龙发现他不对劲，贺芥更是发现了只要是在班级里，陶飞总是不耐其烦地望着墙上的钟表，一次又一次，一到下课就跑出去，说是尿急。
这频率有些高啊。
最反常的是他放学。受晁弥的影响，贺芥起初产生了怀疑之心，每每放学，贺芥见陶飞没走，都要假装下楼，继而再返回侦察。
晁弥都说贺芥多想了。
直到他看到陶飞在教室坐了许久然后在教室外打转焦虑的样子。
贺芥一走过去，陶飞就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贺芥扯东扯西地问着，陶飞回答也心不在焉。
在两人交谈期间，陶飞不住地往别处看，很是焦虑，还透着不耐。贺芥指出来时，又是慌忙掩饰的模样，看似毫不在意。
倒是二龙最近没有什么举动，一时间让两人也不好判断什么。
“陶飞，走，去吃饭。”
贺芥又一次向陶飞发出了邀请。
陶飞明显犹豫了，如果再拒绝的话，这将是他第十六次拒绝贺芥邀他一起吃饭了。
陶飞稍微烦躁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
贺芥转头又问二龙，二龙这次不再以“跟他哥一起吃饭”搪塞过去，而是又找了个理由说自己有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人行，必有陶飞八卦的小眼神与喋喋不休的嘴。
但这次，他没讲话，自顾自地思考，自顾自地走路，总是踩空楼梯，或者差点撞到别的同学。
在贺芥不知第多少次扶起他时，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陶飞，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陶飞看着他，一脸惊恐：“有这么明显吗？”
贺芥毫不犹豫地重重点了点头。
陶飞又看向晁弥。
晁弥也淡淡地点了头。
陶飞开始怀疑自己了：“没什么，我很好，没什么事。”
紧接着，三人同时沉默。
“阿芥啊，你……”
陶飞还是没能忍住，就在贺芥以为陶飞会说出来时，陶飞却转头问了他另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阿芥，你是怎么收服晁弥的？”
又怕自己表达不清楚，又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你是怎么让晁弥同意和你在一起，做你男朋友的？”
贺芥惊呆了，大脑短路，晁弥也不说话。
在陶飞的催问下，贺芥看了看晁弥没有变化的神色，低声警告了陶飞一句：“别瞎说。”
根本没有这回事，要不是自己开窍的早，凭着晁弥那个闷葫芦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虽然现在贺芥仍旧可以晁弥对他只是普通的兄弟情。
这下陶飞不同意了，以为是自家兄弟害羞，想抵赖，张起嗓门就要和贺芥争辩：“你说你到底是怎么追到晁弥兄弟的，好兄弟怎么还不分享呢，藏着掖着的，没意思。”
见贺芥卡住了壳，又扒开贺芥凑到晁弥身旁：“晁弥兄弟，你到底是怎么会答应贺芥的，你不计较贺芥之前喜欢过别人啊。”
晁弥没回答，轻飘飘地看了眼贺芥：“我去前面吃饭了，去那里等你。”
潜台词：赶快解决你兄弟这奇奇怪怪的问题。
贺芥强装镇定地点头：“你先去吧。”
晁弥前脚一走，贺芥就一拳锤了过去：“你清醒些去，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陶飞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他的拳头，好在贺芥也不是真心想和他打起来。
陶飞一脸知晓了的表情：“感情是还没追到啊。”
这不废话。
贺芥说：“现在搞学习呢，不早恋，没追。”
“嘁！”
陶飞明显不屑：“也没见你学习搞上来，不进反退。”
见贺芥黑了脸，不敢多说些什么，小声嘟囔了句：“以为你谈了，本来是指望着你帮兄弟出几个主意呢。”
贺芥问：“还用我给你出主意？你自己实战经验还不够用？”
没错，别看陶飞外表一副憨厚的样子，实际上已经谈过好几任女朋友了，陶飞比他们年龄都要大，平常也不炫耀太多。
“这次不一样。”陶飞强调。
“她和我以往见到的女孩都不一样，我有把握，如果我把她追到手了，她会和我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不会想之前几个那样喜新厌旧抛弃我。”
陶飞虽然谈了很多任女朋友，但每次都是那个被甩的，往往不超过一个星期。
这是一个，恋爱快餐的年代。
贺芥想起他看过的这句话，觉得在陶飞身上就很好地体现了出来。
陶飞自动开启话唠模式：“你不知道那个女孩有多酷，极其特性独立，每天都穿着一件黑色衣服，我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把黑色穿的最好看的人。”
好厚的滤镜。
哎，黑色衣服的女孩？
贺芥道：“你说的是隔壁班的那个黑衣服的女孩？”
陶飞高兴道：“对对对，就是她，我之前就知道她了，就是不常在班里，就是学体育那回见到她了，蹲在路边喂流浪的小猫咪，啊，她一定是一个心地善良，需要有人保护的好姑娘！”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贺芥一想到那天那个冷静自持的女孩，就觉得陶飞这次可算是踢到石头上了。
“那你想问我干什么。”
陶飞道：“你有没有觉得她特别眼熟，特别地像一个人？”
“谁？”
“晁弥啊！你不觉得他俩有些相似吗！不然我干嘛问你讨教经验！”
贺芥扯了下嘴角，很是替晁弥尴尬：“不好意思哈，get不到。”
想了想：“可能都是一样难追？”
陶飞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胡说！我是指她俩都很好看，再说了，那女孩肯定比晁弥好追，等我追来给你看看。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灵魂伴侣了！”
贺芥躲开他的手，快步走上前：“我去看晁弥去了，那什么，你加油。”
“算了，还是别当误人家女孩子了。”
一眨眼，贺芥遛没了。
陶飞独自站在原地，沉浸在幻想里。
不和他们吃饭了，去和未来女朋友偶遇去。
恋爱上头的人真可怕。
——
“晁弥，陶飞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我没有对你有什么非分只想……”
贺芥面不改色，心不乱跳地改口，其实并不是。
晁弥没太大的反应。
两人都心知肚明，贺芥也不再强调。
“老晁，我想找个时间堵住二龙，问他歌究竟，你看这样如何？”
贺芥一边随着人群缓缓移动着，一边向晁弥寻求帮助。
单凭他一己之力是不足以对抗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晁弥声音传来：“可以，但我们需要找个适当的时机，他和陶飞走的太近了。”
“我觉得又要有事情发生了。”
“你预感到了？”
“嗯。”
他们见小吃街人太多，就去了对面的街道上的一家餐馆。
价格不贵，人流量相对较少，出菜也快。
炒菜的大叔让他们坐在最外面靠近空调的位置。
笑呵呵地闲聊：“学生要星期啦？什么时候星期，星期几天呀？”
贺芥上前搭讪：“还没呢，今天才周四，还有两天。”
大叔快速把菜倒进盘子里：“瞧我这记性。”
“周六放学是吧？”
贺芥回答：“是的，周六中午，快分班了，学校就在时间上抓紧了很多。”
“你们是高一的吧，昨天来我这吃饭的高三的讲他们要周六下午放学呢，就休息一个晚自习，周日早上就要上课了。”
“啊……时间这么紧迫的啊。”
晁弥在一旁道：“估计是高三小班的。”
大叔赞同：“啊对，就是高三小班的，时间抓得可急了，我敲见他们吃饭还在拿试卷看着。”
“以后你们高二分班了，也都去小班啊，小班可都是咱们二中的好苗子！”
晁弥见贺芥一脸困惑，道：“高一高二班级是只由ABC三个班组成的，到了高二下学期期末学校会有一次选拔性考试，抽选文理课各三十名进入新组成的班级。”
“大多是重点大学保底，比不上一中的小班，但是比着一中的普通班还行。”
贺芥问：“一中普通班？”
“嗯，一中只有小班和普通班，而小班是根据中考成绩而定的，从高一到高三基本上人员是不流动的，就像是二中的ABC分班制。”
“一中普通班永远不能去小班，虽然二中在高二末会有一次校级分班，但是有硬性要求。”
“什么要求？”
“从往年来看，分班的那次选拔是挑选高二最后一次成绩进入年级前五十名，并且在整个高一高二保持在年级前一百名之内。从中挑选出几十余学生考试。”
“然后从其中人数中挑选前三十名？”
“是的。”
大叔把炒好的菜端了上来，一人盛了碗白米饭。
两人接过，道谢。
贺芥用筷子扒着一颗颗米粒：“所以，我可能没有机会去进入小班，甚至连考试资格都没有了？”
晁弥也不慌：“倒也未必，毕竟我们还没有分科，许多事情不是很确定。”
贺芥黯然。
他一直以为自己经历了与常人不同的经历，那便是特殊的，没有想到还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
晁弥给他米饭上夹了菜：“你没有必要处处与别人做对比，做好自己才是最好。”
贺芥很想开口问他如果不去对比又怎么会进步呢。
晁弥好像随时都可以看透他内心的想法：“你所认为的世人认可的进步可能在别人眼中不一定是真正所认可的进步。”
“打个比方，做菜的大叔今天生意好，赚了很多的钱，钱是很多人喜欢的对吧，但对于一个高三生，一个一门心思想要考出个好成绩的学生来说，这件事的吸引力可能远不如自己提高了考试成绩的吸引力大。”
“而他后来再步入社会以后，他也做了一名炒菜师傅，这时候学习成绩对他的吸引又远不如金钱的吸引大。”
“大概是这样，你可以明白吗？”
贺芥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又不知道。
晁弥接着说：“没有人会反对你为了达到某种目标而不得不改变自己，但是你在改变提升自己是很好，但不要去为了改变而改变，就像我方才所讲，你选择的这条道路可能现在来说对你是有利的，但过了这个阶段，谁也说不准。”
贺芥有些羞愧。
晁弥对他总是能一针见血。
“我知道了。”对面男孩低头回应。
贺芥还需要时间成长，但他不能在这个成长过程中迷失了自己。
炒菜大叔笑的很是和善，面前的大风扇呼啦呼啦地吹着，仍抵不住热浪滚滚带来的汗意。
“大叔，来进来吹会空调呀。”
贺芥饭后擦了下嘴，对着门外略微清闲会儿的大叔喊到。
“不了，你们坐会再走，我这都习惯了。”
贺芥的目光穿过玻璃门，被热浪逼退了回来，问晁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会变成那种样子的人呢？”
晁弥回答很轻松：“你不会。”
“为什么？”
“直觉。”
贺芥觉得晁弥又开始糊弄他了。
晁弥一下把贺芥拉了出去：“走啦，回班里又会有新的事情发生了。”
贺芥打趣：“你提前知道的话，不会又要当吃瓜群众了吧。”
“这次可不一定，还要看幕后那人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可是谁又可以控制自己不成为别人呢？
最近这几章都是日常小开心呀，对他们而言是另一种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