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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神贯注时，时间过的总是很快，一晃眼，就又到了年底，马上就是新的2014年了。
涂祁坐在教室，听着耳边同学们纠结马上到来的跨年要不要出去劳逸结合一下，心里蓦地想起去年他和陈濯过的跨年。
虽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但却是涂祁能记得的不错时光。
那今年31号，陈濯还会来他家看跨年演唱会，然后元旦那天出去玩耍么？涂祁手里转着笔，不由去想。
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和陈濯说过话，最多偶尔看到陈濯和涂渺一起上学的背影，或者从涂渺嘴里听到她讲陈濯理综有多么厉害。
平常学习忙，没空特地去想，这会儿难得闲下来，想到便一发不可收拾。
距离跨年还有半个星期，升学班学习紧张，只有元旦一天假，还布置了很多作业。
31号晚上吃过饭，涂祁问涂渺：“姐，你一会儿还叫陈濯哥上来看跨年演唱会么？”
“我也在思考这件事。”涂渺托腮一脸苦瓜相，“放假之后没两天，我们就要一模了，我得复习，陈濯也要复习……可是我又很想看电视，还想明天出去玩。”
“你们呢？是不是马上也要期末考了？”涂渺转过来问涂祁，眼睛亮亮的，里面的意思不能更明显。
涂祁看出来涂渺想怎样，顿了顿，才说：“我能保证期末考试，你能……保证一模么？”
“应该、也许……没问题吧。”涂渺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坚定。
念着自己的私心，涂祁跑去厨房，向元雅一通保证，换得晚上叫陈濯一起来家里看电视跨年。
自从姐弟俩都到了关键时候，元雅一改之前的放养状态，甚至还收了两人的手机，一个月给一次，不让他们太过放肆地聊天、看小说、玩游戏。
“那妈，晚上你和爸……”
“放心，我俩一早就进屋，给足你们空间。”元雅太清楚涂祁心里的小九九，看在节庆和陈濯的份儿上，很干脆应了下来。
晚饭后，揣着隐秘的高兴，涂祁站在陈濯家门口，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屈指敲了两下门，接着又敲了两下。
此时的陈濯正在自己屋里写卷子，许久没有听到涂祁这样独属于他的敲门声，陈濯愣了会儿，直到涂祁又敲了一次，惹得奶奶叫：“小濯！去看看是谁！”
陈濯才连忙回神，小跑了两步去到门口，没有多问直接打开了门。
门外，在暗黄色的老旧钨丝灯光下，涂祁扬着陈濯很久没见过的笑脸，张嘴叫他，带着冬天才有的白气：“陈濯哥！马上跨年了，今天晚上就别写作业了，和我一起去我家看电视放松放松么？”
“我姐也在等你，走嘛！”说着，涂祁看似随意，实则心里下了巨大的决心，伸手拽住陈濯的衣服袖口。
蓦然间，陈濯脑子里一闪而过也是很长时间没有看到的、涂祁的狗子，汽水。
顿了半分钟，陈濯点头应下涂祁，让他先进门等他一下，他去把作业收拾起来。
等陈濯的时候，涂祁也没闲着，跑进陈爷爷和陈奶奶的房间，几句话哄的两位老人眉开眼笑，笑声传进在卧室收拾书桌的陈濯耳朵里。
爷爷奶奶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陈濯突然在想。
平常他话很少，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不和爷爷奶奶聊天，爷爷奶奶也知道他的性格，试过几次引起来话题，但回回都以无言的静默告终，于是后来就也不为难陈濯了。
高三之前，也是涂祁初三之前，涂祁和涂渺时间很充裕，时不时回来二楼和爷爷奶奶说说话，逗老两口开心，现在他们都忙了起来，二楼陈家很少有笑声响起了。
想到这里，陈濯放慢了手里的活，直到听见耳边涂祁在问：“陈濯哥，收拾好了么？”
总是云淡风轻不疾不徐的陈濯，却慌里慌张拿起来手边一本书，盖在一张纸上，然后扭脸猝不及防对上涂祁单纯的眼睛，“好……好了。”
“那我们走吧！”涂祁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笑着虚虚拉了下陈濯的胳膊，随后转身先出了房间。
看到涂祁没问，陈濯莫名快了两下的心跳逐渐趋于平稳，抿唇也没多解释，关了灯跟上涂祁。
如同去年，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有点不一样，陈濯、涂祁，还有涂渺，排排坐在沙发，涂渺抱着好不容易回来的手机，和叶梓有聊不完的姐妹小话。
而涂祁，今年没有再回自己屋里，他直接抱了画板坐在客厅，侧身盘腿在沙发上，眼睛似是在看电视，其实焦点都聚集在身边的陈濯身上，手上铅笔不停，描了张在看电视的陈濯。
描完之后，他翻过去这一页，随笔勾了一张涂渺的爱豆，送给涂渺做跨年礼物，接着又勾了一张钢铁侠，送给陈濯。
在众多漫威超级英雄里，涂祁还是最喜欢钢铁侠。所以，他把自己最喜欢的人物，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
看到涂祁送了钢铁侠给陈濯，涂渺好笑道：“你这送礼物也太不用心了，你喜欢钢铁侠，就以为陈濯也喜欢啊？”
“那，陈濯哥喜欢什么？”涂祁等的就是涂渺这句话。
陈濯拿着钢铁侠看，看了两眼，应着涂祁的问题抬头，轻声说：“都好，都喜欢。”
“陈濯啊，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惯着他。”涂渺撇嘴摇摇头，招呼来汽水揉了把它的狗头，继续投入进眼前的明星唱歌里。
而涂祁却是再看不进去了。
过去听涂渺和元雅说陈濯惯着他，他只觉骄傲，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喜欢陈濯，听到一样的话，心境可是有了很大的不同。
陈濯，真的惯着他……只惯着他么？
涂祁抱着画板，依旧侧身坐着，眼睛时不时瞄一眼陈濯，然而偷看的结果令他失望，他始终看不到想捕捉的、陈濯对于涂渺那句“惯着”的反应。
“吃糖么？”正失落着，涂祁眼前被递了包小熊橡皮糖。
递糖的不是别人，是陈濯。
陈濯发现了涂祁总在看他，就想或许他想吃糖，于是便拿了包自己在吃的橡皮糖，拿给涂祁吃。
“我手脏，等会儿吃。谢谢陈濯哥。”涂祁很轻易被哄高兴了，挥挥自己满是铅印的手，嘴角绽出花儿。
“……嗯，给。”
“哎！叶子如果看到，都要羡慕哭了。”
但是涂祁，傻了。
陈濯捏着一颗紫色的小熊糖，喂到了涂祁嘴边，而涂渺正好从电视收回视线看手机，不经意就瞟到了这么一幕。
“别，开玩笑了。”陈濯有些不自然回涂渺一句，脸颊同时泛起粉红。
经由这么一个小插曲，涂祁倒是回了神，没有张嘴直接吃了嘴边的糖，有点赌气地直接用脏手接过来，吃进嘴里。
“谢谢陈濯哥。”涂祁闷着气，终是不忘谢过陈濯，才起身离开沙发，回了自己屋里。
和去年回屋的时间差不多，10点半左右，只是心境天差地别。去年怀着期望陈濯高兴的心情做手工，今年带着一肚子火……
涂祁从涂渺的话里，以为陈濯和叶梓在一起了，在偷摸谈恋爱。
他就说，今天去叫陈濯，总觉得陈濯变了，好像变得开朗了一点，而且还悄咪咪背着他藏东西，他不问，陈濯也不会主动做解释了。
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强大。
大到他自己患得患失，大到陈濯精神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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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你哪根筋没搭对，多好的日子给这儿摆臭脸。”过了零点，送走陈濯，涂渺推开涂祁的屋门，“亏得陈濯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涂祁将要出口的“出去”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说不出来，一脸复杂表情看着涂渺把一个礼品袋放在他的书桌。
在涂渺马上关门离开，涂祁鼓起勇气，叫住她：“姐。”
“嗯？咋了？”
嗫嚅半天，涂祁问：“内个，陈濯哥……谈恋爱了？”
“和谁啊？”涂渺不答反问，从屋门口往涂祁床边走近点，“他刚才在楼下给你说他谈恋爱了？和谁？那女孩儿我认识不？”
“……不是你说，他和叶子姐，在一起了。”
“我什么时候……所以你就是为这事儿，给这儿闹脾气？”涂渺忍不住笑出声，“唉，确实，太久没一起出去玩了。”
涂渺好笑摇头叹气，把陈濯近来性格越来越明朗、叶梓被大家开玩笑无奈和陈濯表白，还有陈濯和叶梓现在就是单纯的好同学好朋友，以及叶梓和许述关系也越来越好，等等事情，都讲给了涂祁。
“你陈濯哥，心里除了学习，装不下情情爱爱，哈哈哈……我的傻弟弟诶，连这种醋都吃，你是不是真的很想陈濯当你哥啊？”
“嗯，你不也想，有个哥哥么。”涂祁心里放起来烟花，含糊应了涂渺。
涂渺勾着嘴角点点头，嘱咐他明天去给陈濯道个歉，他的好哥哥刚才可是很担心他。嘱咐完，在叶梓的信息滴滴声里回了自己卧室。
等傻乐完，涂祁从床上弹下来，鞋也顾不得穿，光脚站在地上拆陈濯送他的礼物。
是一把雷神的锤子、还有一个钢铁侠的钥匙扣，甚至因为没买到美队的盾牌，陈濯还专门给涂祁写了“欠条”，说等遇到了一定给他买回来凑齐。
把钥匙环勾在指头转着，涂祁黯淡一晚上的心情终于放晴，继而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情绪化，没有成为今年第一个和陈濯说“元旦快乐”的人，后悔没有和陈濯一起完成跨年。
“下雪了！叶子叶子，下雪了诶！”
涂祁又郁闷着，听见隔壁涂渺的欢呼。
他闻声打开窗户，果然看到外面在零零星星飘雪花。
新年第一天遇上下雪——涂祁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大自然的浪漫，对“浪漫”的含义有了浅显的理解。
没再顾太多，涂祁从衣柜最里面拿出来一个挺大的礼物盒，拎着礼物袋冲出屋、冲出家门、冲向二楼陈濯家。
按着砰砰乱频的心跳，涂祁强压自己的激动，没有大喊，只是习惯性敲两下、再敲两下，等着陈濯认出他给他开门。
连半分钟都不到，门开了，涂祁把礼物袋塞到陈濯怀里，压低声音、却不改语气愉快：“陈濯哥，2014年了，新一年快乐！”
“新一年，快乐。”陈濯抱着大盒子，看着涂祁高兴的眼睛，回他。
“外面下雪了，然后你早点睡，晚安！明天见！”涂祁有些语无伦次，但是看到陈濯穿的睡衣单薄，又伸手把陈濯往屋里推。
“我看到，下雪了。……晚安。”看出涂祁急吼吼，陈濯没多说什么，最后回给他晚安。
听到这句“晚安”，涂祁眯眼笑着挥手，转身跑回了家。
就在半个星期前，涂祁做好了要送给陈濯的新年礼物，是一个比去年更大、更亮的，可以摆在桌子上的月亮灯。
他知道的，陈濯喜欢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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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一直没有说，这个背景会略偏现实，当然只是“略”～主要还是为了后面我……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