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知道羡鱼这个人的脾气, 为了挽救系统的攻略任务。
【你如果实在不喜欢林渊,我和系统商量一下,看着能不能把这个世界的攻略对象换了。】
【毕竟规矩是死的, 人是活的,你他妈的只要别和我说喜欢上一头猪,我现在都能接受。】
羡鱼感觉大橘就像那种逼着女儿嫁人的父母一样, 结婚对象是什么样的男人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把婚结了就行,全程不管后面的婚姻生活会不会幸福。
【你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咱们把这个任务完成了,我就带你回家。】
现在更加像个人贩子,强行把自己绑到这个世界。
然后逼迫自己做一些不喜欢的任务,找个对象结婚骗彩礼。
这个恶心人的系统, 他总有一天要给炸了。
羡鱼现在的思绪比较乱, 目前没有这些心思, 当初说有喜欢的人也是敷衍而已。
【暂时先不说这些, 查那些尸体要紧。】
荒野上的路比较颠簸,他身上披着的衣服总是会滑下来,林渊凑过去把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扣了上去。
他这个人没有使用香水的习惯, 衣服上只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薄荷味的清香。
羡鱼闻得挺舒服, 至少可以让自己的心绪慢慢安静下来, 于是也没有阻止。
他靠着座位后面,闭着眼睛思考自己和重启的关系。
沈寻一定认识自己, 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羡鱼努力地寻找这具身体残留着的记忆,可是总感觉有一道门把一些东西封存了起来, 自己找不到那把钥匙在哪。
他越想越困,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
林渊看着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车内的光线比较暗,只有车窗外透过来的月光,洒在脸上安静柔和。
林渊估摸着应该是太累了,怕这样睡得不舒服,伸过胳膊把人拦在怀里,把他的头轻轻地偏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这番动作很小心谨慎,心里确定羡鱼一定是睡着了,不然早就给自己一巴掌。
这段时间自己对这个人朝思夜想,生怕他一个人在外面出现了什么意外。
现如今这样安静地睡在自己的身边,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他看着羡鱼额头前凌乱的碎发,垂在了眼睛上面,伸出手小心地给捋了捋,指腹擦过眼尾时,羡鱼的眉头皱了一下。
吓得林渊不敢再动,就连呼吸也立马屏住了。
片刻过后,见羡鱼没有动静,他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他承认自己对着羡鱼没有纯洁的想法,柏拉图式恋爱纯属扯淡。
林上将整日和白昼那群变态为伍,听着他们整日口嗨的那些荤段子。
就算是一个常年不染酒色的和尚,时间长了,都会产生还俗的心思。
没有欲望的爱情,和幼儿园过家家的游戏有什么区别?
两个人的座位靠后比较隐蔽,再加上这群人这两天过度劳累,都在闭目养神。
天时地利人和,他不干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六天六夜的长途跋涉。
林渊低着头,缓缓靠了过去,嘴巴轻轻覆盖到了羡鱼的嘴角。
他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就像小时候带着傅一舟去养殖场偷蜂蜜时一样,偷的过程是非常刺激的,蜂蜜也是非常甜的。
鱼鱼的嘴巴和蜂蜜一样甜。
偷蜂蜜时需要谨记不能太过贪心,偷一点蜂蜜,蜜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和这种小偷计较,毕竟自己的蜂巢家大业大,就当施舍给小偷了。
但是如果这个小偷贪婪无厌,把整个蜂巢都给端了,那就别怪蜜蜂不近人情,死活也要追着这个小偷咬出满身包。
林上将这个小偷谨记这条规则,浅浅地品尝属于自己的蜂蜜,不敢太过得寸进尺,怕被醒来的蜜蜂咬死。
他的注意力都集中了在羡鱼的身上,越吻越投入,没发现有一道视线紧紧盯在了自己的身上。
沈寻距离两人有三个座位的距离,从林渊给羡鱼披风衣时,就一直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的眼神凶狠犀利,像是一头埋伏着驯鹿的老虎,可是这老虎被铐着双手,指尖深深陷入皮肉,只好无能为力地,眼睁睁看着别的猎食者靠近原本属于自己的猎物。
沈寻的腿上有伤,不便行动,故意用着手铐撞击着车窗。
“砰”!
金属撞击玻璃的破碎声音,惊醒了所有人的睡梦。
同时,羡鱼睁开眼睛,看着林渊距离自己的嘴角只有一公分。
“砰”!
他迎面对着对方的眼睛,狠狠地打了一拳。
林渊自知理亏,不敢还手,也不敢顶嘴,嘴里发出着哀叫:“鱼鱼,我错啦!你别生气!”
羡鱼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你刚才都对我做了什么?”
林渊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竖起三个手指头:“我发誓!我刚才除了偷吻你一下,没有干过任何多余的事情!不然,就让我被天打雷劈!”
“轰”!
一道闪电劈在了这辆车子前方十米。
众人:“……”
羡鱼实在太了解这个人,他曾经骗过自己好多次,林渊的信用在自己这里为零。
“说实话!”
林渊是个不信鬼神的唯物主义,他怂的原因是羡鱼在生气:“好吧……我吻了三下!”
这群人不知道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万万没想到新闻报道的高冷男神,竟然会偷偷摸摸干出这种事情。
看着这个场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羡鱼感觉自己最近的身体有问题,总是会莫名其妙陷入沉睡,警惕性太过放松。
不然林渊靠近过来的时候,自己早就清醒了,怎么可能会被人偷吻还不知道。
他心里很烦躁,对着林渊踹了一脚,本想再骂一句。
随后想想这个人左耳听右耳冒,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骂他的话毫无威慑之力,浪费口舌。
自己果然是不能和这个人待在一起,两个人可能是八字不合。
遇见他就倒霉。
“离我远点。”
“遵命。”林渊腰杆挺直,敬了一个军礼,在和羡鱼擦肩而过时,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我的风衣口袋里有个东西,是准备送你的,当做赔礼。”
羡鱼抬眸看着林渊离去的背影,手下意识地伸进了口袋,摸到了一层绒布的面料。
他心想林渊这个直男,每次犯错误时的态度倒是挺好。
这次竟然还提前准备了赔礼,很难不怀疑这场吻戏是他提前计划好的。
羡鱼坐在角落里,打开了这个袋子,里面放着一把枪。
男人天生喜欢枪,这种热爱程度就像是女人喜欢买漂亮的衣服。
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这大概就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基因。
林渊送的这把手/枪,重量轻便,造型小巧,用的材质有点特殊,羡鱼看不出来是什么做的。
估摸着价格肯定不菲。
艹!
自己竟然被他牵着鼻子走,为什么听话地把这个东西拿出来。
他决定找个机会把这个烫手的东西再还回去,不然总感觉这把枪是自己牺牲了色相换回来的。
越想越奇怪。
林渊坐到沈寻的身边,看着那漏风的破窗户,和那手铐上面残留着的玻璃碎片。
他盯着沈寻胸前的铭牌,咬牙切齿地说:“沈队,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家是住在海边吗?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林上将,那个omega看起来不喜欢你。”沈寻抬起下巴,挑衅地反问,“万一人家有喜欢的人,你这上赶着的行为不就是撬墙脚吗?”
“那也用不着你来操心。”
“呵,看你这个表情,难不成被我猜对了?”沈寻反复在他的雷区边缘蹦跶,“知三当三?你都不感觉羞愧吗?”
这真是戳到了林渊的痛处。
首先羡鱼确实不喜欢自己,可能真的是有喜欢的人。
加上他对羡鱼的身世一无所知。
其实林渊的心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两个人之前全靠着名存实亡的婚姻,还有自己的死缠烂打来维持关系。
沈寻见他不说话,继续在伤口上撒盐:“他肯定是有喜欢的人吧……”
林渊掏出来一根烟,打火机在手里“咔嚓”一声,火苗蹿起:“那又怎样?只要锄头挥得好,就没有撬不了的墙角。”
沈寻:“……”
他真是低估了林渊的不要脸程度。
“那么不要脸的事情,你也能说得如此坦荡?”
“有什么不要脸的,我下了聘金扯了证娶回家的,不管是民间习俗还是星际法律,我这都是光明正大的明媒正娶。”
“你说什么?”沈寻压抑着心中的情绪,直勾勾地盯着林渊的表情,“什么明媒正娶?”
林渊笑了一声,低身在他耳边嘚瑟道:“他,羡鱼,是我林渊的合法夫人。”
“轰”!
窗外雷鸣电闪。
沈寻整个如遭雷击,当场傻住了。
半晌过后,他张了张嘴巴,却哑口无言。
“林渊。”羡鱼盯着他手中的那根烟头,“想吸滚出去吸。”
他没有吸烟的习惯,烟味还是能接受的了,平常也不会阻止别人吸烟,现在纯属是看林渊不顺眼。
故意找茬。
“好嘞,媳妇。”林渊屁颠屁颠地掐灭了烟,扔出了窗外,“听你的话,我以后戒烟。”
羡鱼:“……”
他对这个称呼从开始的拒绝,到后来的麻木,已经已无所谓了。
羡鱼的沉默,听在沈寻的耳朵里震耳欲聋。
沈寻的思绪久久未平静,窗外的大雨飘落进来,打在身上冰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