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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醒快要被鹤禅渡吓死了,这样的巨型轰炸带来的结果就是玩到后半场灵魂早就飞远了,直到最后的扮新娘环节才稍稍有点注意力。

  仪式需要一男一女两人扮成新郎新娘拜过天地才能启动机关,获得最后的线索,队伍里唯一的女孩已经哭了一路,眼看就要背过气去,没办法,只能让男生来扮,于是队伍里最好看的被票了出来。

  鹤禅渡接过凤冠霞帔,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让关醒扮成新郎官。

  你TM的......要不是站的远,关醒一定啐到他脸上。

  ......

  高堂满座,道喜迎贺,迎着红烛厚蜡、礼乐鞭炮,新郎官与新妇执牵红,踏入喜气洋洋的正堂,跟着礼生的主持开始拜天地、拜父母。

  气氛烘托的太好,看着着满屋子满脸喜庆的人们和堂上一脸期盼的NPC,关醒望了望旁边比自己高了一头,盖着盖头的新娘子,真的以为自己在结婚。

  跟着最后一句:礼成,送入洞房,两人被簇拥着,进入了布置好的婚房。房间里到处都贴着囍字,红色的烛火摇摇晃晃,关醒一屁股坐在床上,又被膈的跳起来,掀开被子一看,好家伙,里面全是花生。

  现在就还差最后一步了,关醒拿起盘子里的喜秤,紧张的舔了舔嘴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新娘,一点点挑开了盖头。

  先露出来的是红润饱满的唇,弯着浅浅的弧度,接下来是高挺的鼻,最后则是一双笑意盈盈、如波似水的眼睛,说真的,要不是那一头短发,关醒真以为自己娶了个媳妇。

  眼看着那张嘴微张,唯恐这妖精说什大逆不道的话,关醒连忙道:“打住,你要敢叫相公,我发誓再不和你多说一句话。”

  这人真的邪性,有时候正常高冷,有时候疯疯癫癫,关醒就像揣着个烫手山芋,扔不掉、躲不掉。

  “你不喜欢我吗?”妖精根本不听他,倒是凑近了注视着关醒。

  看着对方的脸,关醒不自然的吞了吞口水,往后挪了挪,侧头道:“不喜欢。”

  鹤禅渡思考片刻,摇了摇头:“不可能。”

  “为什么?”关醒有点气愤,转过头问他。

  “你不敢看我。”对方肯定到。

  “谁说我不敢,我敢!”关醒猛地往前挪了挪,死死盯着鹤禅渡的眼睛,看着瞳孔里的自己。

  对方笑的更开心了,用手支着下巴,弯着腰的样子像只慵懒的大猫,一边摇着尾巴,一边凑近了些,眯眼同关醒对视。

  关醒一点都不是他的对手,鹤禅渡笑着的瞳孔里饱含着肉食动物的侵略性,他的眼光顺着关醒的额头、眼睛、鼻尖一点点的往下滑,在那唇上停顿良久,久到关醒的唇被眼神灼烫到微微颤抖发麻,让他不自觉的回忆起刚刚的亲吻,强势、深入、窒息,他的口腔现在还发痛,不胜玩弄。

  大脑已经清醒,身体却还沉浸在刚刚亲吻的余韵中,微微发热。在这种实质化的眼神中,身体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都无处遁形,关醒越发疑心鹤禅渡看出了给他的异常,他觉得那眼神中有种微妙的满意,于是他实在忍不住了,倾身捂住了鹤禅渡的眼睛。

  下一瞬,鹤禅渡低低一笑,介于成年与少年间的细砂感在关醒耳边炸裂开来,他看着对方的月牙唇,知道自己完蛋了。

  这一捂,就彻底露了怯。

  果然,对方更加肯定了,声音愉悦至极,撒娇一样:“关醒,你就是喜欢我。”

  像是被烫着一般,关醒猛地松开手,他惊慌的看着对方的眼睛,然后又猛地转头,眼神不知道该落在哪里,接着就是一阵诡异的寂静。

  鹤禅渡嘴上不打扰他,手却不安分,指头不停的戳关醒的手背,像骚扰唐长老打坐的妖精。

  关醒已然进入了冥想阶段,随着蜡烛噼里啪啦的炸开,起伏的呼吸渐渐变得平静,他像是从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中获得了平衡,许久之后,眼神灰败而冷静。

  “你说的没错。”他淡淡开口。

  “是吧!是吧!”

  “我确实喜欢上了你,更确地的说是你的脸。”关醒看着鹤禅渡,再一次肯定到:“我是贪图上了你的美色”

  ......

  .......美.....色....是吗?

  鹤禅渡看着面前人晃悠悠的脸蛋子,第一次觉得上面要是多出两个牙印也不错,然后他实在没忍住,拽着人就咬了上去。

  这是被关醒给气的。

  关醒疼的小声哎呀的叫,疯狂挣扎,好不容易要从怀里跳出来,但鹤禅渡根本不松口,关醒的脸被扯的更疼了。

  等鹤禅渡心里的邪火消下去一点了,他才终于慢悠悠的松了口,看着关醒惊恐慌乱的圆猫眼,没忍住,又凑到牙印处亲了两口。

  唉,算了,喜欢脸也成,好歹有一项能勾住他的。

  鹤禅渡将完美的脸凑到关醒面前,语气放的很轻很轻,又伸手轻轻的拍关醒的背,哄孩子一样:“对不起,我刚刚太生气了 ,咬疼了是不,那相公你咬回来吧,嗯?”

  这个画面有点吊诡,暗红的房间内,高大新娘将蜷身新郎官蜷抱在怀里,两人挤得太紧了,红色喜服上的绣线交错缠绵,不分彼此,新郎官皱着脸蹬腿,新娘却贴着新郎的耳边,轻声细语的说话,很是情意绵绵。

  关醒才不要咬,他像是撕口香糖一样,将鹤禅渡从身上撕下来,气喘吁吁的躲在床脚,觉得美色实在误国,而且颜色越娇艳的越有毒。

  就比如鹤禅渡这种的,就是花中罂粟,毒中之王,闻一口就要丧命。

  而且这个花还尤其缠人,将人绞的死死的,一点也不放松,他又一次恬不知耻的向关醒提议:“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的脸,我们在一起吧!”

  关醒正要摇头拒绝,就听见外面伙伴的敲门声:“你们好了没?!里面有没有什么机关呀?”

  鹤禅渡完全不理外面,他去拉关醒的手,不厌其烦的继续:“嗯?我们在一起吧!”

  关醒害怕给人发现这么恐怖的场景,简直要崩溃:“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鹤禅渡有些失望,思考了一下撇嘴:“那好吧!”

  *

  从游乐园出来,关醒心力交瘁,鹤禅渡带着他去吃饭,他一点挣脱的力气都没有了,完全放任自流。

  吃的是一家私厨川菜,看见菜上来的时候,关醒终于从满脑子的混沌中回过神来,他快要饿死了。

  正要举筷子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接着一个小推车推了上来。

  关醒看过去,发现推车里面放着的是一个别致的生日蛋糕,上面插着个“18”的数字蜡烛,蛋糕上有蹩脚的一行奶油字:珠珠,生日快乐!

  看着蛋糕被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关醒呆愣愣的问鹤禅渡:“珠珠是谁?”

  “就是你呀!”鹤禅渡站起来用打火机点蜡烛。

  “为什么?”

  “因为你圆圆的、白白的像珍珠啊,嘘.....我要唱生日歌了.......”

  关醒不说话了,静静的听少年清朗的声音在包间里面响起,轻飘飘的,像是在关醒耳边笑着说亲密的悄悄话,又像是打开了的八音盒,等那个乐字落下,关醒下意识的想再旋转一圈发条。

  “关醒,生日快乐。”对方声音认真,脸也认真,虔诚的像是在说什么会生效一辈子的咒语。

  从看见生日蛋糕上的那一串字开始,关醒的心脏就开始发麻了,他今天早上接到那通电话的时候,就被鹤禅渡打了一阵麻药,现在终于开始发作了,让他头脑发热,思绪不清,浑身的神经从心脏开始都酥麻,不敢碰,一碰就要打癫,身体又像是被浸在温暖的水中,熨帖着浑身的角落,他张开嘴,水也不进去,只是轻轻从他唇边流出,不舍得他窒息。

  “为什么?”关醒缓缓问出问题,他就是不明白,他的生日有什么好庆祝呢?没什么人在乎。

  蜡烛的火苗很亮,映在鹤禅渡的眼睛里像两颗永不泯灭的星星,它们不是流星,却还是要许给关醒数不清的愿望,于是一遍遍从鹤禅渡瞳孔里划过,在下一场流星雨。

  “我喜欢你啊,关醒。”鹤禅渡伸手轻轻揉了揉关醒的耳朵:“你要我说几遍啊,我喜欢你啊!”

  看着对方有点无奈的笑容,关醒好像有点相信了,对方又伸手轻轻捏他的脸颊,把他的嘴捏的嘟起来,像泄愤一样。

  “快点吹蜡烛,然后把你的愿望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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