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与冰山总裁同居【完结番外】>☆、20. 心理医生

  秦正跳进奔驰车里,发疯一般地冲向山下,冲到那条幽静街道的花店门口时,还不到一点半。花店已经打烊,黑着灯,四下静悄悄的。

  秦正没有一丝犹豫地开始敲门,在午夜这个时分,可以听到敲门声在四处回响,分外渗人。

  他没敲两下,房里的灯就亮了,接着门就开了。蓝之雁出现在门前,沉静依旧,像是并不意外他会找来。这更给了秦正信心,他话都不说一句,直接向里就闯。蓝之雁象是预感到他的愤怒和疯狂,完全不加阻止、甚至没有质疑,由着他穿过前面的店面,直接冲进后面的休息室。

  果然,休息室正中放着一张贵妃榻式的沙发,东方泽躺在上面睡着,他一脸倦容、脸色苍白,身上盖着自己的大衣,睡梦中眉头仍紧紧皱着。

  秦正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奇怪自己这般闯进来他居然还睡得这样沉,不由问跟进来的蓝之雁:“他怎么了?”

  蓝之雁平静地说:“他睡了。”然后,她静静地坐在一边,似乎也不打算再解释什么。秦正忍着气问:“一下午他都呆在这里?”蓝之雁看着东方泽睡梦中的脸,幽然道:“你应该庆幸他找来这里。”

  秦正心里是认同的,但不管怎样,这话他是绝对不会回答的。

  蓝之雁倒没指望他的回答,平静地继续说道:“我提醒过你,不要再动孔雀胆的念头。既然你决定了,就应该知道这个后果。”

  孔雀胆?怎么会跟孔雀胆有关?秦正诧异地瞪着她:“他说到孔雀胆了吗?”尽管他隐隐猜到,但听到蓝之雁说出来,却让他莫名地不舒服。

  蓝之雁仍然注视着东方泽,冷声道:“这三个字他是不会说出来的。”秦正立时反驳:“那就是你的猜想而已。”蓝之雁平静地说:“是推断,不是猜想。”

  秦正不愿意与她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回头审视东方泽沉沉的睡容,说:“我要带他走。”蓝之雁不再平静,冷冷地瞪着他说:“他过来时已经快虚脱了,好不容易才睡着,今晚应该让他留在这里。”秦正目光坚定,残酷地说:“他必须回去——这是他自己说的。”

  蓝之雁抿紧嘴唇,眼睁睁地看着秦正轻轻摇晃东方泽:“醒醒!醒醒!该回家了。”东方泽好一阵才睁开眼睛,定定地注视着秦正的脸,半晌才问:“几点了?”秦正轻声道:“夜深了,该回家了。”东方泽用力按压着两边的太阳穴,含糊地应声“好”。

  秦正托住他的肩膀扶他坐起身,帮他披上大衣,从后面揽住他的肩膀架着他站起来,向门外走去。整个过程东方泽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就那么迷迷糊糊地被秦正半架着走,好像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

  秦正心中感觉不对,头也不回地问:“你给他吃了什么药?”蓝之雁清冷的声音从后面飘来:“我是他的医生。他该吃什么药,我自然清楚,并且会负全部责任。”秦正一时怔住,不敢相信地回头看着她:“你是医生?”蓝之雁冷漠地注视着他:“你不知道吗?陈立应该告诉你,我是东方泽的心理医生。”

  秦正握着东方泽胳臂的手不由得攥紧了——攥得很紧、很紧。

  他们回到咸阳阁时,已经二点多,直到秦正将他安顿到床上,东方泽一直没能清醒过来,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看得秦正又是心痛、又是担忧,坐在床边对着他苍白的面容不知如何是好。

  东方泽平时运动量不大,生活又过于精致,看上去身体并不强壮,但还健康。而他的精力比较充沛,加上年青,平时倒不觉得什么。但此时,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心理作祟,秦正只觉得眼前这人苍白而虚弱,半日不见就憔悴得仿佛病了一整个春天。

  蓝之雁给他服用最多不过是安定类药物,应该不会药性很强、不会用很大剂量,但为什么他会一直昏睡、清醒不过来?为什么他会有一个心理医生?为什么他会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想到这一点,秦正的心就痛得想不下去。他不知道东方泽前面三十二年的生命里到底经历过什么,他只知道,那一定是他永远不愿相信的残酷,他不敢也不想面对的过往。

  第二天一早东方泽醒来时,发现秦正就坐在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不由吃惊地问:“你在这里坐了一夜?”秦正微笑点头:“是呀!想看你睡觉的时候老不老实。”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不再看他,翻身下床拿了换洗的衣物,到里面的洗漱间冲洗,完全当他不存在一样。

  秦正无奈地笑笑,回自己房间收拾一下准备上班。等他下楼时,东方泽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正坐在那里一边吃煎蛋、一面看报纸。

  秦正装作刚见到他的样子,热情洋溢地问候道:“早上好!”象往常一样坐到他对面吃早餐,一面假装关心地越过整张桌子看他手上的报纸。

  东方泽直接放下报纸,专心吃饭。秦正只好讪讪地把报纸拿过去,瞄了两眼放下:两份报纸首页标题居然配图写着《741再次流产、孔雀内讧或成主因》、《孔雀741难觅新主,二少帅车场争锋》。

  他快速扫了眼东方泽仍有些苍白的脸色,忍不住问:“感觉好些没有?”

  东方泽往嘴里放一口切好的蛋,顿了顿,说:“没有公事,不必同我讲话。”

  非公勿扰吗?秦正低头不看他,语气轻快地问:“我们两个是在冷战吗?”

  东方泽继续吃饭,吃完轻轻擦下嘴角,起身离席,解开围裙,在门口穿上西装外套和大衣,拿起车钥匙,开门走了出去。这一切他做得淡定而从容,就像这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只是做给他自己看一样。

  秦正呆呆地对着已经关上的大房,听到门外汽车发动声,才说了一句:“那你干嘛还给我做早饭?饿死我你不是更清静?”

  秦正到孔雀大厦时,赵总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他,见他进来忙起身寒喧:“昨天烦劳您去听标,实在过意不去。您现在心情好些了吧?”

  秦正瞥了他一眼,知道昨天在市委大楼停车场的事杨卫国一定跟他添油加醋说过了,没好气地回道:“你房地产业务出了问题我代你受过,你还在这儿幸灾乐祸地揭我伤疤,说得过去吗?”

  桌上放着今天的报纸,早晨没来得仔细看,秦正认真读着那两篇报道。虽然子虚乌有的东拉西扯是媒体一贯的作派,出乎秦正意料的是,这次的报道基本中规中矩,没有太多的“浮想联翩”,只说741流标可能是时下房地产崩盘的前兆云云。

  这么老实可不像现在的记者行事,那么,是有人跟媒体“打过招呼”吗?

  他的目光不觉停在那张图片上:图片里自己侧对着镜头,脸上焦急而恼火的样子跃然纸上,但东方泽只是背对着镜头,反而从图上什么都看不见。秦正心里稍安,这才放下报纸。

  赵总正忙着撇清:“正总您这可冤枉我了,我领情还领不过来,报恩还愁没找到门儿,怎么会幸灾乐祸呢?我是想着您可能心里气儿还没消,所以想宽慰您两句来着,这嘴不是笨吗,愣没表达清楚,怪我!怪我!”

  秦正在座位上一坐,两条腿架到桌子上,说:“那你就试着宽慰、宽慰我吧,我也要衡量一下你这位房地产老总的业务能力到底成不成。”

  这业务能力跟嘴皮子功夫有什么关联?明显秦正这是有气没地方发泄,赵总如何看不出来?马上说:“泽总这人虽然不坏,但脾气真是被秦董给惯坏了。怎么说您也是他老板,当着那么多同行,至于嘛非要在那种地方吵起来?更别说,这些人本来就是要看我们笑话的,尤其是那些记者!这倒好,现编现导都没这么精彩。”

  秦正听着心里一万个赞同:我不敢说你,你看,大家都这么认为吧!明明你不对,你还有理了非跟我冷战,我就不信地球上没地儿讲理去!

  但是,听到别人这么评论他,秦正心里又别扭起来,冷冷地喝道:“别人瞎说,你也跟着乱讲?我和泽总有不同意见是正常的,关别人什么事,要他们枉断是非?你作为老总,管好下面人的嘴巴,小心祸从口入。”

  赵总一看风向又不对了,忙道:“是,泽总和您那是谁跟谁呀,就象秦董的左右手,哪个不是他培养出来的将帅之才呀。”

  秦正瞥了他一眼:“秦董这么跟你说的?”

  赵总琢磨出好像这么拍也不行,赶紧再换向,说:“看也看得出来,秦董这安排摆明了孔雀集团还得您掌帅印,泽总也就一大将之才。您看,香海这件事,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就把他吓成那样,可见泽总终究火候不到,沉不住气,当不了元帅,所以他不服也只能忍气吞声地辞职,到了这集团还就是正总您掌舵才行。”

  秦正却听得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