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与冰山总裁同居【完结番外】>☆、42. 夜是心声

  但令所有朋友甚至秦母意外的是,这么富有魅力的秦正直到三十二岁的“高龄”一直孤家寡人、后宫无主。不拘一格的他身边从来不乏迷迭香一般的女性,只是没有一枝玫瑰俘获他的心,让他觉得可以安定下来。

  每次他都会被谜一样的女子吸引,聪明的、敏锐的、坚强的、狡黠的、善解人意甚至贤慧温良的,但交往一段时间后,当谜不再有深度,他的爱便不再有温度,他会不自觉地将双方的关系保持在一定距离,再难拉近。

  他试过很多回,给那些曾令自己心动的女孩子机会、也给自己机会。不知为什么,每次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他终究无法说服自己“就是她了、此案终结”吧。

  多少次他扪心自问:是自己还没下决心稳定下来吗?铁血尚未沸腾,丹心仍是寂寞。他甚至怀疑,真有一种相伴能让他憧憬,渴望携子之手、终老一生?可能,总是有那么一点点担心,或是不甘心。

  如果有一个人,能让他心甘情愿地放在最靠近心灵的地方、并肩打开未来之门,他希望那是一个可以同他一样强大、智慧、丰满的生命,就象舒婷诗中的另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枝叶在空中相触,心如根在地下紧握在一起。

  这样的人才可以与他鼎足并立,骄傲而勇敢地面对这个平庸而喧嚣的世界,让看似平淡的生活有内在的充盈和丰富的色彩,让他们的头脑和意志有心的引导而不会迷失方向。

  看来,貌似现实而世故的他,骨子里还是太过浪漫?又或者,对于感情太过较真?每一个家庭都是这样建立的,他也不可能一直这样蹉跎下去,一味地等待他的“另一株木棉”。

  来华城前夜,秦母曾跟他谈过这个问题,他这辈子最不想违逆的人就是这位母亲大人。他理解母亲的心情,尤其孔雀王的变故让秦母一夕之间“伟大的母亲”上身,决定让他们一向比较自由放任的生活按世俗说法“正常”地运转起来。

  所以,秦正要在“正常”的年纪结婚生子,要在35岁前娶媳妇儿。秦正甚至怀疑,母亲潜意识里是不是想在孔雀王离开前抱着孙子为他送终?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正也想安定下来,他几乎承认自己对感情和婚姻的期望太高,也几乎已经放弃对另一株木棉的等待。

  可这一切在遇到东方泽之后,有些不那么清晰却致命地关键的地方,悄悄发生了改变。

  从第一次的天台相遇,他就对这个人有好感。秦正感觉到自己喜欢他,喜欢跟他斗嘴,喜欢看他炸毛,喜欢看他强势雄辩地在众人面前发飚,更喜欢这样强势的他常常在自己面前理屈词穷,尤其在被自己调笑后又生气又无奈只好装作不在意的忍耐表情,还有明明很佩服自己却口是心非的别扭样子……

  对,他的样子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子:他的五官、他的西装、他的丝巾、甚至他的手、他的声音、他挺拔而帅气的身姿……他在阳光下抬起眼帘看向自己的样子……明明聪慧机敏的眼睛,却偶尔露出呆萌的神情,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要多温良有多温良、要多傲娇有多傲娇、甚至说翻脸就翻脸的孩子气……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喜欢这样的人……

  还有他的性格:聪明正直、刚毅机敏、心机深刻却又单纯率性,既能带领复杂神秘的孔雀军团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鏖战,又不谙世故般恪守着简单传统的观念,过着隐居一般的生活。

  他的能力、个性强悍如剑,他的本质心性却纯净如水,繁复吵杂的世界在他面前变得那样简单明确,这样刻板无奇的生活在他身边变得这般惬意从容。

  是什么样的生活可以养育出这样不可思议的他?这般优秀而可爱的男人,究竟什么样的人配得上他?

  秦正清醒却无法自己地想要接近他,用貌似调戏的方式打破他坚硬的外壳去靠近他,他以为这只是又一次“谜”一样的诱惑,他只是在享受和宣泄自己的喜欢而已,直到——

  那一天,他站在舞台中央,傲然对所有人郑重宣告:“我有一个梦想。”

  在秦正的眼中,这个人在发光!

  他的眼中有光,心中有梦想,他的身形笔直挺立,象苍穹下阳光中的浩然之气,坦荡正直、锐不可挡,令人气折。

  秦正远远地站在最后一排,心里充盈着骄傲和幸福的喜悦,感觉与他很近、很近。那一刻他确定这就是“另一株木棉”。他已不敢奢望对方的存在,更不敢想象其伟岸的高度和夺人的风采,可以这般梦一样的存在于现实之中。

  秦正感到自己的心立时安定下来,开始安份而踏实地跳动。从最初的喜欢、迷恋,到认真地想同他在一起,那认真中竟带着一份虔诚,象对待自己的梦想。

  可是,这是一个正直而传统的人,他会接受自己吗?他能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的未来吗?秦正自己是不介意的,因为他本就不愿接受世俗即定的常规生活,可这一次,他觉得不是靠心态和头脑就能解决问题,这不是挑战世俗枷锁,而是需要两颗心的认同。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看东方泽与Helen的情感深浅,看自己对东方泽的影响。可那天听东方泽说想要“白开水一样”真实而平凡的生活,他的心就是一沉。

  他意识到,那株木棉可能更向往凌霄花或是痴情鸟一样的爱情生活。这原本就是普通人的正常向往,东方泽有这样的想法原也正常。

  只是,如果这是他想要的,是否要用自己的感情去改变他?还是,应该成全他?至少,不打扰他平静的生活?哪怕就这样留在他的生活里,看着他幸福快乐的样子,自己是否应该满足?

  可是,突如其来的两场梦境,让秦正担忧起来。犹记得两回梦里相同的一幕,就是不想放手。

  秦正不由苦笑,想问自己的心:你到底想怎样?能遇到他,已是今生意外的幸运,你还不知足吗?

  这世上最了解秦正的,当然是他自己。

  虽然自信是一个有正义感、有是非观、愿意与人为善的人,但秦正知道,骨子里他还是孔雀王的儿子,他的血液里流淌着无视规则、无惧挑战的基因,有着无毒不丈夫的阴狠与决绝,有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狼性。

  所以他害怕,自己对于东方泽的喜欢和爱慕如此之深,自己对拥有东方泽的未来是那般企盼和向往。他担心有一天即便自己想放手,只怕他也做不到;他更怕,自己会毁了东方泽原本简单幸福的人生。

  秦正望向空空的琴椅,月光下那里似乎还浮动着那人与琴声留下的怡然气息,眼中仿佛又见到东方泽弹奏音乐时那副漠然的表情。

  他为什么不快乐?他的琴声,为什么打动不了他自己?

  秦正听到自己的心在说:我希望你快乐,我希望你成功。只是不要走,只要你答应留在我的视线里,我决不伤害你。我保证,我一定能做到。

  2014年3月6日。星期四。

  庞士英九点不到就赶来办公室,方天龙已经在吸第二支烟。

  庞士英不敢怠慢:“方董,您这么早叫我过来,有什么安排吗?”

  方天龙不露声色地看了看他:“你怎么看孔雀的盘?”

  庞士英挑起半只眉毛:“他们最近点儿有些背,先是被黑出局丢了疫苗这只标,接着又被当着大众捅破了背景,一件事导致二次股价下跌,我看一时缓不过劲儿来,怕跟着要阴跌一阵才算完。”

  方天龙吐了个烟花:“我不这么认为。孔雀基本面没变,急跌必有反弹,何况两会期间有□□托市的政治需要,我相信正常情况下他们会回弹。”

  庞士英知道方天龙沉稳老道、精于谋划,虽然求稳但一向格局开阔,既然他说这是“正常情况”,想必他一定有不同“常人”的解读,索性直接问道:“方董怕是已定下方案了吧?”

  方天龙眼光一收,微笑道:“既然我们要主政孔雀董事局,首先要拿足筹码,这筹码怎么拿得有个讲究。虽然我们有一部分资金储备,但直接从股市入手绝对占不到好处,除非股价大跌,我们才能以相对低一些的成本吃一部分散户,但这不是上策。

  所以要看看手上还有什么资源,也就是我们的机构股盟友。他们可以与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上,但他们绝不会再额外出资投入到孔雀这只目前趋势未定的股票上,所以我们可以利用的就是他们手里的股票。机构股上的操作只能高抛低吸,即股价下跌时可以用大量空头来助跌,只要我们承诺他们在股价低位时回购足够的股票,保证股票份额不变,就OK。”